“那卢掌柜,你当时亲眼所见奉公用铺子和田产抵债,那一天又是什么时候?”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卢掌柜顿了一下。
他目光闪烁,呵斥道:“我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你存心为难我是不是?”
“记不清具体哪天,大概什么时候总会记得吧?我看卢掌柜身形矫健,也不像个记忆混乱,带病在身的老人家,难道这大概的时间你都不记得?还是说,你故意说不记得,实际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卢掌柜的脑子一下子卡壳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紧张的目光频频看向叶怀霜。
可许柔儿根本就不给叶怀霜兄妹开口的机会,在迅速问完话后,又继续连番问起。
“卢掌柜!是我问你话,你看叶小姐他们做什么?难道你是心虚,知道自己说了谎,亦或者你压根就不知道有没有抵债这回事,只是胡乱编造,所以心虚不敢看我?”
许柔儿的嘴巴就像连发的炮台,砰砰砰地甩出一连串的话,彻底让卢掌柜蒙了头。
他不敢多言,生怕出错,但又被许柔儿所逼,紧张又惶恐。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纷纷看出了端倪。
叶仕方哪能容忍许柔儿如此嚣张下去,当即呵斥出声。
“你倒不如直接说卢掌柜撒谎得了!!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故意见缝插针!
看在你一个女子份上,我们不和你计较,我已经差人去报官,让官爷来评判评判,这铺子到底是谁的!”
叶仕方他们并不害怕,身后有人罩着,官府的人肯定不会追究,他们身份很安全。
反倒是素晴,知道他们势力大,害怕自己的家人被牵连,一时紧张起来。
她低吼道:“我们之间的事你不必牵扯到我家人,若是官爷过来,那也是我和你们之间的事。”
叶仕方得意扬扬:“怎么?现在认怂了?方才怎么不见你气势强劲?不是你主动说要报官的吗?我现在如你所愿啊。”
看到叶仕方他们兄妹得意的嘴脸,许柔儿波澜不惊,环起双手委婉提醒。
“这人,总不能忘了本根。活在南方池子里的鱼,偷渡到北方河流里,自以为混入同类,殊不知差别早定,背后万双眼睛盯着呢!
我孑然一人,不怕河水混杂,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许柔儿含沙射影,叶怀霜冷笑起来,贴近许柔儿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是个南羌罪民,官府人一来,你猜猜他们是会先发现你的身份,还是先发现我们的身份呢?”
她眼睛里的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有人作保,他们底气十足。
完全没有丝毫惧怕。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许柔儿的脸上也没有半点害怕之意,反而一脸平静地站在一旁,静静说道。
“那我们就看看官爷定夺,让他们来鉴别一下,你们这契书上的云英红泥的手印,为何在半年过后还会如此明显。”
此言一出,叶怀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她……怎么发现的?!
思绪混乱之际,官府的人已经气势磅礴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个个都忍不住地看起热闹。
为首的官差面目严肃,国字脸上留着一撇胡须,圆目怒症,还未开口,叶仕方便客气地迎上前打起招呼。
“官爷,你来得正好,你快给咱们做主。
这铺子是原先的东家抵债给我们,如今到了收债期限,咱们要回去乃是天经地义,契书偶读在呢。可东家的娘子半途反悔不乐意,还有这娘们,存心阻挠,这才闹出事来。”
说完又愤怒地指向许柔儿说道:“就是她,还把那东西签的契书给抢走了,那份契书可是在场所有人都看过了的,小的绝没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