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强循着地上的脚印子,一路追来。
远远瞧见了路雁回,只见她正蹲在地上薅蘑菇。
边薅边唱:“红伞伞,白杆杆,吃完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埋山山~哭喊喊~吃饭饭~”
唱到“吃饭饭”时,小女娃的嗓音格外洪亮。
路大强捂住耳朵:“真难听。”
河里的野鸭子唱得都比她好听。
“你唱得好听,你唱啊!”路雁回气鼓鼓地站起身。
路大强:!
这小女娃胆子还挺大,见到他这身装扮竟不怕?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压低嗓子:“过来,打劫!”
话刚说完,几滴雨水砸落到他手背上。
又下雨了。
雨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滚落。
路雁回抬起手掌,遮住脑袋,准备过去,速战速决。
忽然!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轰隆隆的雷声紧随而至。
路大强举着一把菜刀,直愣愣地倒下,整个人被烧成了焦黑色,还微微冒着烟。
路雁回:“下雨天不能站在树下哦,没常识,真可怕......
“这下好了吧,你一人躺板板,我们全村吃饭饭!”
系统:“我还没出手,他就被雷劈了,也太不给面子了。”
“所以,你现在欠我六度电!”路雁回友善地提醒。
接着,哇一声哭起来,做戏。
她撒腿狂奔,边跑边喊:“有人被雷劈啦!”
哭声和喊声在山林里回荡,回音飘进路喜儿的耳朵。
她焦急地踮着脚,一会看看小路的方向,一会转身看看山上。
既没有看到村民,也没有看到爹和路雁雁。
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循着声音,往山上走:“路雁雁!路雁雁!”
“喜儿,我在这里。”
路雁回奔向她。
考虑到喜儿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她没有领喜儿过去。
而是要下山:“喜儿,我们先回村。”
“哦,好。”路喜儿抬起手,想帮她擦擦眼泪,却又放下。
她的手上有很多老茧,这是帮娘一起干农活时留下的。
路雁雁皮肤娇嫩,像个瓷娃娃,别再弄疼了她......
路雁回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向她交代:“你爹出了意外。”
见她愣住,又继续道:“你是不是有点难过?”
“没有......挺好的......”
她娘终于不用再挨打了,长姊也不用嫁给隔壁村的傻子了。
路喜儿抬头看看‘老天爷’,真心感谢。
又觉得是娘的功劳。
她娘陈氏,每次在女儿挨打后,就会偷偷地骂:天打雷劈的狗东西,怎么不早点死?
肯定是娘念叨得多了,感动了上苍。
路喜儿决定,她回家以后,也要多念叨:希望能穿暖,希望能吃饱,希望娘能慢点老,......希望路雁雁永远平安快乐。
如果不是路雁雁,爹不会来山上。
她们也无法摆脱这个恶魔。
路喜儿开心地朝路雁回笑了笑。
路雁回却眉心微拧:“喜儿,现在不能笑哦。
“我祖父死时,我娘说要哭!
“你爹死了,你也应该哭才对。”
她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以孩子的思维,来告诉路喜儿。
路喜儿憋得脸色通红:“我哭不出来。”
“你回想下,你爹打你时,再试一下。”
路喜儿哭了,两行清泪犹如奔流的小溪,止也止不住。
她的哭与路雁回不同。
路雁回是干嚎,她是无声泪流。
当两人走进村子时,遥遥听见田秀儿在喊:“雁雁!”
“娘!”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