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去说吧?就说是你想的。”
“这......”路二虎挠了挠头,难道他脸皮就很厚吗?
但妹妹执着,他只好同意,附耳过去,认真聆听......
话到嘴边,路雁回最终改成了一个他们更容易接受的方式:“你就跟爹娘说,把祖父伪装成......”
翌日。
一个消息传遍路家村。
路家那个爱赌钱、爱喝酒、爱打人的路老爷子,酒醉后掉茅坑里淹死了!
在河边浆洗的婆子媳妇们,围着这件事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村尾那家的老爷子死了!”
“怎么回事?”
“啥时候的事儿?”
“昨晚!”村里最长舌的梁氏,一边捶打着脏衣裳,一边神情倨傲地回着话,仿佛在为自己掌握了第一手消息而自豪。是故,她嗓门提得高高的:
“路叔那个人谁不知道?就爱贪嘴。喝酒喝高了,夜里去茅厕,脚一滑,踩空了,掉进了茅坑里,迷迷瞪瞪地乱挣扎,屎尿糊住了口鼻,活活给憋死了!
“常婶睡得沉,硬是没发现身边没了人。等今早去找时,人已经不行了!
“唉,都是命。
“也怪路家的茅坑挖得太深太宽。”
梁氏讲得绘声绘色,好似她在现场,看见了全过程。
实际是她早起碰到了一脸悲色的路宽,得知对方要去城里买棺材,硬是厚着脸皮问得详细,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个村里,就没有她梁大嘴不知道的事!
不仅如此,她还要做第一个知道的人!享受大家追问她时的虚荣感。
仿佛她又聪明,又消息灵通。
这时,她的妹妹梁大牙一拍大腿,嚎道:“坏了!姐你咋不早说?!”
“咋了?”梁大嘴懵然。
她说得还不够早吗?她又不能预知路老爷子会掉粪坑......
“路叔还欠着我们家铁柱半吊钱呢!”
梁大牙愁眉苦脸道:“我早就说过,路叔好赌,救急不救穷。你铁柱哥非不听,说都是本家,抹不开面子。
“还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能赖账?
“现在路叔去了地府,哪儿还能见啊?
“这半吊钱可咋整?”
正在漂洗衣裳的王婶也道:“老路也欠俺家三百文!”
卖豆腐的刘寡妇路过:“他前天还耍流氓!光天白日里摸俺,吓得俺豆腐都没卖完,跑回家哭了大半晚。整整两板豆腐,硬生生放坏了。多少得赔俺点钱吧?”
“切,你也不是啥好鸟。”梁大嘴呸了一口唾沫。
这小寡妇生得好,村里的老爷们眼睛都看直了!偏生男人死得早,也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个姘头?
众人讨论着讨论着,逐渐偏题。
有凑在一块说刘寡妇的,也有聚在一起商量着去路家要账的......
相比之下,路家冷清很多。
路怀仁穿着新换上的寿衣,正躺在堂屋正中央。两条长板凳架起一扇卸下来的旧门板,就是他停灵的地方。
路宽天一亮就赶去县城,为他置办薄棺,还得买点白布回来披麻戴孝。
剩下的家人,围在他遗体两侧,神情恍恍惚惚。
遥遥听见热闹的说话声,路雁回哇地一声哭起来:“祖父!呜呜......”
其他人也跟着嚎哭。
一时间哭声震天。
想来催债的人们走近听到后,脚步一顿,喟叹:“老路有福气,孝子贤孙呐!”
按照老路平时的作风,死后还能有人给他哭丧,已是难得。
不要钱的夸奖接连往外冒,但他们此行是来要钱。
虽然老路刚死,这档口不好开口,却也得借口来吊唁,隐晦地提一提。
免得路家人以为人死债消,忘了这茬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