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没有被麻痹，她预想着，自己那马上一跃会更远一点，至少，箭会射在她的右肩，而不是左部脏腑之上。
她很怕疼，真的很怕，所以那假死药，是福也是祸，虽然让她失去了痛觉，但也加深了她死亡的危险。
夜很黑，就像从前无数个剪掉灯芯失去烛光照耀的夜晚一样，静默。
她勾了勾手指，企图突破如鬼压床一般的沉重感，发现身侧有动静，吓了一跳。
明夕早就在她的手指关节处绑了根红线，另一头系在自己搭在床沿的指尖。
他点了一根烛火打算彻夜不寐，却不知何时，他趴在床边睡着了，烛火也已经灭了。
感受到指端的牵动，他缓缓直起身，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指尖为何而动，大喜过望的他颤抖着点着了床头的烛火。
正准备扬声喊揽月前来，却听见一句轻如蚊吟的阻止：“不要喊人，我想安静地想一会儿。”
“岚儿？”
“是我。”
“岚儿？”
“闭嘴！扶我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叶岚到抽了口凉气。明夕怕她压到伤口，便一直揽着她，她让他放手，他没有同意。
“我想起来一些事，想问你，正好你也在这里。”
“问我什么？”
明夕也有很多话想同她说，但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从何说起。
叶岚静默了半晌，她想起箭矢将要触及自己时，明夕想转过身替她抵挡，只是为时已晚。她又觉得，自己落马时看到明夕眼中的悲恸不似作假。
这几天恍如一场大梦，梦中她想起来被她忘却的事情，那件事，怎么看都是明夕的手笔，但如今看来，她又有了些疑虑。
“你知道我当年为何突然想学古琴吗？”
叶岚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继续说道：
“那天的前一日，你说你最怀念的事，就是听母妃弹古琴。你又说，甘露寺住持的技艺无人能出其右，而且每每听到，总让你倍感安心。”
“那一日我前往甘露寺拜师，碰上了你也在甘露寺里祭奠母妃，你同小德子说的许多话，我都听到了……”
明夕记不得从前的自己说了什么，但蓦的感觉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