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离开了。
她回孔庄祭拜了父母,之后带着小雀和羽儿走了。
临行前,卓风给她饯行,聊起往事,感叹逝者如斯,光阴易逝。原本他们青梅竹马,若不是这一波三折,他们本有可能在一起。
雀儿历经此劫,眉头舒展,盈盈如水的眼里褪去了青涩,无波无澜。
她抿了口酒道:“我们本就有缘无分,无论是分是合,都无有可能。”
“为什么?”
“我料想你也应该是明白的,”雀儿放下酒盏,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盏身,缓缓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多么的深刻,你是凡人,百年阳寿不过弹指一挥间,而我更不会为你甘愿为人。”
卓风猛的灌了一口酒,未温的酒冷冽灼人。
“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孔庄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的日子?”
“记得。”雀儿陷入回忆,有些动容,但再开口时,却又是笃定的语调,“往矣不可谏,更何况而今我有很多事需要做。”
“那你……何时能回来?”
雀儿挑眉望着卓风,见他神色认真,不由得抿了抿唇,感到一丝愧疚。但无论如何,她知道不能给卓风希望。
“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双亲已逝,我也没有回来的理由了。”
话音刚落,卓风便站了起来,略作思忖发觉自己并无立场说什么,又坐了回去。
雀儿回味着自己说出的话,体味到几分残忍无情。
她起身作揖与他告别,“就此别过。待卓公子成亲时,若给我发喜帖,我便回来。”
数年后。
卓家大公子成亲了,新娘的身份不详。
不出七日,卓公子与夫人和离,夫人身份仍未详。
又过了几年。
卓家老爷成亲了,新娘的身份不详。
不出七日,卓老爷与夫人和离,夫人身份仍是谜。
……
很多年后,卓老爷不顾养子养女的劝阻,又要成亲。
他将一张大红请柬交给自己的养子,让他去城郊山上,将请柬交给青鸟信使。
养子让儿子卓临完成这个任务,他能察觉此人对父亲很重要。
但每次父亲成亲之时,父亲在一众宾客里寻找的那个人,从未曾来过。
卓临看着这张与众不同的请柬,大红色的底色上绘有一只金色的孔雀,他听父亲说祖父送了很多次请柬,只以为是邀请祖父的老友。
但这次他发觉了不同,因为此次祖父只邀请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收到这封请柬的人。
他一时好奇,在路上打开请柬,待看清请柬上烫金的邀请词,他目瞪口呆。
【风此生风流,老来子孙满堂,如今又寻得一佳人,望友携吾弟前来观成亲之礼,也祝友觅得良人。】
他不明白,一生勤于家业,乐善好施的祖父,为什么要把自己塑造成这样一个角色。
而今祖父双鬓如雪,若是此时成亲,按这请柬上所写的,未免荒唐。
卓临策马来到山上时,没看到青鸟,倒是在走进桃林深处时,见到一名青衣女子在采桃花。
纤腰束素,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青丝半绾,垂落的乌发随着二月的风轻轻摇曳,泛起波澜。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她揽着装花瓣的篮子徐徐转过身来。
“你是来送请柬的吗?”
“你怎么知道?”
卓临向那女子作辑,见女子身形未动,他将满腹疑惑压了下来,以防被对面的人看轻。
“我是卓风的故友,他成了那么多次亲,如今怕是儿女一箩筐了吧?”
雀儿歪头,捂嘴轻笑着,想着卓风年轻时绰约的风姿,如今也不知道变成何种模样的小老头了。
“我无有祖母,祖父也未曾娶妻生子。”
“当真?想来青鸟给我的请柬,原是他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