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颐尽力找着话题与子归说话解闷儿,看他的状态还好,这才把禹王下了诏书的事情告诉他。
“我今日来,除了来看你,也为告诉你一件事,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但即便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
“自上次天衍城大败后,夏国接连攻破了我十四座城池,如今,苍吾正率军驻扎在浮殷城外,他下了最后的告书,要么战,要么降!”
“今日朝堂上一番争论过后,王上随之颁布了诏书,是请降的国诏!”
闻听此言,子归身子为之一震,他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拽着被子,双眼也因愤怒而变得通红,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恨苍吾,恨夏军,不止是因为他此次遭受的苦难,更是因为无妄的失踪以及晏非和重陵的离开。
在盛世之时,他们历经艰难才合力组建了云浮山庄,一起享受着天下第一庄的无上荣耀。
即便到了乱世,他们也一起并肩作战,苦难同当不分彼此,他们胜似兄弟,形同亲人。
昔日他们饮酒嬉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逼着他向害死自己兄弟的仇人卑躬屈膝,换作谁又能不恨呢?
子归的反应在陌颐意料之中,他们一起失去了至亲的人,他的苦难陌颐也感同身受。
看到他如此难受,陌颐不忍的开口劝慰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何尝不是呢?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我们左右不了时局,也无法去改变它,现下,我只希望公子能平安回到禹国!”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伤,等着公子回来,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
陌颐的劝诫,子归还是听了进去,但仇恨的种子已经深埋在了他的心里,他誓要有朝一日杀了苍吾,以泄心头之恨,以慰他的兄弟在天之灵。
陌颐知道,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很难让子归接受,为给他时间冷静,他只好借故离开。
“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我还要去程家看看。”
看着一言不发的子归,陌颐的内心也不好受,每次来看他,身心倍受煎熬的还是自己。
又一次怀着沉闷的心情离开,还不忘对管家嘱咐一番。
离开归园居后,他又循着熟悉的街道再穿过几个巷子,最后来到了东街的程氏药坊。
程家祖上就精通医道,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药铺,程父熟悉医理,为人也很和善,街坊邻里也都乐于和他家往来,穷人来他这里抓药,他往往都少收或不收银两。
晏非经常来这里为军中采购伤药,一来二去也就和父女二人熟悉起来,最后还定下了姻缘,可惜还没能等到女儿出嫁,就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变故。
药铺一如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开了门,陌颐照例买了些果子茶点登门拜访。
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瘦老头儿正在柜台鼓捣着草药,陌颐刚跨进门,程万抬眼一看来人,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受宠若惊的迎上去,行礼道。
“不知祭司大人大驾光临,小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程伯,您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我出了宫身着常服,便无官职在身,您只当我是一个小辈便可!”
“那可如何使得!您快请坐,小民这就去把素儿叫来。”
程万给陌颐奉了茶,自己又连忙跑去了后院,把正在晾晒草药的程素给喊了出来。
程素人如其名,穿着朴素,也未施粉黛,但她的五官很是精致耐看,她虽身在市井,但却知书达礼。
看到陌颐来访,她规矩的见了礼。
“民女见过祭司大人!”
“不用多礼!你们别站着了,都坐下说吧!”
陌颐看他们如此拘谨,实在很是无奈,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毕竟是市井小民,平时谁有机会接触到朝中这样的大人物呢?
看程万神情紧张,为了缓解尴尬,陌颐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