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浮殷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暗雾当中,就连天色也是出奇的沉闷,好似上天也在怜悯这即将迎来战争的禹国。
百姓们目送着从宫内祭祀完毕后整军出征的将士们,纷纷掩面而泣,泪洒银罗古道。
他们的身后有父母、妻儿,有要守护的家国,胜战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胜了,得以重生;败了,就是永生。
禹王的车撵在银罗古道上缓缓的穿行着,一直送着军队出了城。
城门下,无妄松开了殷王后紧握着的手,走下车撵,朝着两人行了跪拜大礼。
这一刻,一直隐忍情绪的殷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以袖掩面而泣。
她又一次亲自把自己的孩子送上了战场,这是多少母亲最无奈的抉择,她的身后,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母亲,也有千千万万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心和无奈。
抬起头的无妄,本来想要好好对他们作一番告别,但突然发现自己难发一言,在这生死难料的时刻,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只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就起身朝赤骥马走去,翻身上马后,手执缰绳的她看了一眼一旁的陌颐,嘱咐道。
“记住我说过的话!我走了!”
陌颐重重的点了点头,泛着星光的双眼悲凉的看着她带头打马离去。
晏非眼神坚定的看着陌颐说道。
“祭司大人,你就在王宫等着我们得胜归来的好消息吧!”
重陵和子归也一一和他拱手告别。
“保重!”
“保重!!”
用尽全身的力气,他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
天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那种无法言说的痛充斥着他全身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
如果没有无妄早前的交代,他早就打马向他们冲过去了,能与他们并肩作战,是他此生的荣耀,也是最难忘的过往。
而在天衍山驻军的苍吾,却迟迟不对天衍城做出动作,子野抱怨道。
“这天衍山风景是挺不错,你不会是想在这天衍山清修吧?都来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
“莫不是你还想等无妄带来援军了再开战?”
子野一通抱怨惹得苍吾有些不爽,他奇怪的回怼道。
“就算她带来援军又如何,你会轻易认输吗?”
“那自然不能!这一次,我绝对会赢他!”
“既然如此,那就等她来了,你们再一较高下吧!”
这话怼得子野哑口无言,自己不是来让他攻城的吗,怎么又扯到无妄那儿去了?
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提着剑又走了。
中军大营里,辛楚和寒渊等将领却是坐不住了,一连等了几天,苍吾却迟迟不下令攻城,他们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食不知味,但又不敢去问。
看到子野进来,一行人立马围了过去,辛楚急切的问他。
“怎么样?大将军可有说什么时候攻城?”
子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我们已经在这里驻军几天了,每天都要耗费大量的粮草,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得尽快攻城!”
“是啊!如今一切优势尽在我手,若是迟迟不发动攻势,等公子无妄带来援军就麻烦了!到时我们又要死伤多少将士啊!”
眼看将领们只敢七嘴八舌的私下抱怨,却不敢亲自去苍吾面前请命,这让性子冷冽的寒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凌厉的双眼扫了一眼众人,说道。
“我去说!”
说完他就往苍吾的营帐走去,辛楚和子野对视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其他将领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跟在了后头。
营帐里,坐在案前的苍吾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扳指,一边听着流弦的陈述。
这时,盛气中的寒渊却在帐外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