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句:“强扭的瓜不甜。金嬷嬷不过是一句戏言。倒是此事令我想起一事,似是礼部这些日子都在查会试中举的考生的家世,说是有那作假的。更有些人家,收了那贱籍人家的子弟为义子干儿,送去赴考,指望日后能光耀门楣呢。这些人也是,贱籍就是贱籍,便是多读几句书又能如何?”
沈孤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生怕封氏会脱口而出他的秘密。
封氏见他紧张,拳头紧攥眸光慌乱却极力兀自镇定着,就不由一笑叹气:“还是你自己争气,若非如此,古今多少才子,更有几个是那秦楼楚馆里走出的相姑呢?”说罢,她凝视沈孤桐的眸子,透出几分幽深讥讽的笑。
沈孤桐面色煞白,他苦心经营爬去云端,就要一步稳迈,随后沐浴在万丈金光中,可身后这一冷箭,就要将他打出原形。
“桐欢,非是师母为难你,你是不知,前几日飘香院的龟公在大慈悲禅寺里上香见到了你,就四处在说,这位谢府的得意门生,如何生的与那昔日的桐欢如孪生兄弟一般无二呀?世上可有如此的巧事?”封氏透出几分雍容的笑意,倒令沈孤桐惊骇不已。此事不论真假,
却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如此,他才被封氏拿捏在手心,不得不言听计从。
那卑贱的身世,卖入飘香院不堪回首的过去,十余年的凌辱,生不如死的日子。但凡有一线生机让他逃离苦海,他会不顾一切的去抱住那根稻草。
封氏唇角更是撇出一抹不屑,叹息道:“此事断断不能让人知晓,功名切不说,就是稍有些头脸的人家,也不忍心将个女儿嫁给个……”
沈孤桐撩衣跪地道:“师母大恩,孤桐永世难报,但凡师母有所差遣,孤桐鞍前马后愿为师母效力。”
“罢了,莫如此生分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二。莫乐极生悲,一步踩空,满盘皆输。”
沈孤桐颤抖唇角,血淋漓的事实就在眼前,他一个男娼,最下贱的阴暗角落里的鼠虫,若想抬头做个常人都难比登天。若非封氏为他赎身,更名改姓安置他设法迷惑大小姐流熏得以留在谢府,他哪里还有什么科考夺魁,还妄谈什么金殿夺魁?贱民是不得科考的,更何况他是下九流中的最下最令人鄙视的。
可是,如今他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学有所成,他不再是昔日的桐欢,他迟早不会再受封氏的要挟欺凌。纵然是天大的恩情,他为她所作的事儿,也算财账两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