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雾隐灵君沙哑着说,随后他短棍上的枝条又一次飞来,时烟尚还陷在同事三号死去的惊恐中,完全没有准备,只见那枝条极速窜来,就像一条有生命的绳索,缠住同事二号的脖颈。
“唔——”同事二号额上暴起青筋,他抓住枝条,想将它掰开,可是他越掰,那枝条缠得越紧。同事二号因此双脚离地悬空而起。
“灵君息、息怒,下、奴并非有意出、出声,下奴再、再也不敢了。”
时烟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
要是在他的位置,时烟兴许比他叫得还大声,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具尸体,换谁,谁受得住啊?
“头疼。”雾隐灵君声音沙沙的,不仔细听,都有点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你们怎么就是听不进去?我说了,安静点,安静点!”
“灵君恕、恕罪,下、下奴……”
“还说——”
雾隐灵君手中微动,那枝条立刻扯着同事飞向药炉,其速度之快令人压根来不及反应,他就像之前的鹿角和狐尾一般,“啪”地一下掉进炉内,随后激起一阵浓厚的热气。
这一回的热气里汹涌着血腥味。
“啊——”时烟好像听到他痛苦的叫声,却又好像根本听不清。她吓得都快要哭了,可刚才才眼睁睁看着同事二号因尖叫而丧命,她这时根本不敢出半点声音。
她用力咬着牙,整个人都在抖。
“啊,清净了。”雾隐灵君大出一口长气,他像是受了极致的折磨,终于从中解脱出来。
时烟连大气都不敢出。
“下一个吧。”
死了两个人,雾隐灵君语气依然平和。
那位女上君也木然站在那处,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同事四号闻声上前。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禀雾隐灵君,下奴奉命取来……”
后面的话时烟听不清了,她觉得这场景很虚无,那些个同事和面前巨大的药炉,还有孩童一般身高的雾隐灵君与女上君,他们都像是她做的一场梦,她努力想醒来,可是始终都醒不来。
同事三号仍面带惊恐地看着她。
吞噬了同事二号的药炉还在汩汩地冒着热气。
时烟站在这样的热气里,感觉自己就是游离在水上的浮萍,她的思维摇摇晃晃,周围那些人和声音就也跟着摇摇晃晃。
“接下来是谁?”在时烟的意识里,雾隐灵君已很久没说话了,她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很低沉,但就是很清晰地刺激到她的神经,她立刻清醒过来。
同事七号正在往后退,他手中的东西已经没了,雾隐灵君玩弄着手中的短棍,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她。他的眼中有玩味,但时烟知道,那是危险。
“禀雾隐灵君,”等同事七号站定,时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上前,“扑”地一下跪到地上,“下奴奉命取的是三棵幽罗草,请您过目。”
时烟把幽罗草举过头顶。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自称下奴,还会主动向一个陌生人下跪。
但雾隐灵君很受用。
他把目光收回,又一挥那支短棍,时烟手中的三棵幽罗草立刻飞到半空,直奔药炉而去,待到药炉上方,它顿了片刻,雾隐灵君将它前前后后看了又看,确保没有问题,才让它掉进药炉里。
“砰——”又是一阵热气。
蒸腾的雾气扑面而来,让时烟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她看到的似乎不是雾气,而是浓郁的血气。
“今天的任务完成得不错。”雾隐灵君最后做着总结,“就是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下奴,吵得我头疼,你往后还是要多教教,你看,她就不错——”
雾隐灵君指向时烟:“往后来交任务,便都似她这样吧。”
“是,灵君。”女上君恭敬地说。
雾隐灵君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