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两个字就像一颗流星,重重坠落在出木杉的心头上。
这些年来,出木杉拼命地追求名成名就。
驱动他一直向前的,其实只是心头上一句“我要攀得更高”。
可是,到底攀得多高才是高?攀得更高的原因是什么?
出木杉没有细想,也没有空去细想。
当身边所有人都为着不同原因奋力向前的时候,出木杉能够做的也只有跟随他人一同低下头来,然后一鼓作气地向前狂奔。
可是,跟静香这次一语道破,出木杉才真正想起,想叫狱中的妈妈放心,这是他心底里最原始的目标。
出木杉每一次到监狱见母亲,他都会跟妈妈分享自己升职加薪、或是生活过得多好。
他说出这些话,为的,就是想看到妈妈释怀而放心的笑容。
渐渐地,拼命地力争上游,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跟妈妈的笑容扣上了关系,只是出木杉从不察觉。
趁着出木杉正在沉思不语,大雄便接续静香的话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充满选择的。我用时光电视看到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你,那个出木杉跟你有相同的背景和成长,可是他跟你对人生作了不同的选择。他用十年时间从低薪的技术员工逐渐升级为火星研究员,最后还娶了一个外国女生,享受着快乐的人生。这时候你的工作、婚姻甚至当刻的人生都让你不满意,甚至觉得世界不公平。可是,其实你这时候人生中的一切都是出于你的选择。我明白,你希望令妈妈安心,可是,你觉得你的妈妈知道你如此勉强自己,生活得如此痛苦和愤怒,她会觉得快乐吗?”
静香望着出木杉说:“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文学课里曾经读过卡缪的《鼠疫》吗?那时候我们还开玩笑说,如果多啦A梦也要一同来上课,他一定会因为不敢读下去而考试不合格。但在那个故事里,有这么的一句话:绝望是不幸的,但习惯于绝望比绝望更不幸。在时光电视里,我看到你跟妈妈在监狱中的对话。你妈妈曾经对你说:往后的人生,就是属于你自己的了。可是,你有真正放下过去,让自己拥有自己的人生吗?还是你仍然被过去的事所纠缠,为了让妈妈放心而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然后习惯对世界绝望,并埋怨这个世界对你不公平呢?”
静香说到最后,两行泪水就此滑了下来。
因为,她实在看不过出木杉将人生的责任全都推在他人身上的盲目。
静香对于一个曾经善良的朋友沈没在复仇与厌世之中感到痛心,所以她只希望靠着苦口婆心的劝说,可以使出木杉清醒过来。
而对于大雄来说,其实,他心里对出木杉依然有恨。
杀小夫,害胖虎,大雄绝对有充分的理由恨死出木杉。
只不过,作为弱者的他,非常明白弱者的孤寂。
而他知道,表面刚强的出木杉,内心也许跟他同样软弱。
所以,其实大雄也相信,出木杉也是一个孤独的人。就是因为这份同情心,令大雄明知出木杉罪有应得,可是他还是情愿用情用理,希望出木杉能够回头是岸。
毕竟,善良的大雄始终相信,复仇,只会令仇恨越滚越大。
以四肢着地的出木杉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像是在深思着大雄和静香说的话。
本来远离大雄和静香的他突然开始有了动作,他随手将裤袋中的“百宝袋”抛到一旁,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向着大雄和静香的方向走去。
而出木杉的眼神之中,也开始重新有了焦点。
看着出木杉逐步走来,大雄和静香对望一眼,彼此都带着有希望的表情。
虽然出木杉这段日子确实为他们带来了一定的伤害,可是因为他们与出木杉识于微时,再加上他们用“时光电视”看过出木杉到目前为止的一生,所以他们即使对出木杉有恨,但还是怜惜多于憎恨。
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