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着洁白婚纱的蒙妮与卫国一起走入结婚的礼堂时,前来祝贺的人们络绎不绝,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预想。除了他们认识的亲友外,其余的人似一股阴风旋入了这个礼堂。他们的脸上堆着不屑一顾的狂妄的笑意,眼睛里射出一道道阴郁的光,似暗夜里墓穴中闪烁的磷火。他们坐在亲友的席间,似一群不安分的涌动的蒺藜,随着音乐的节奏、酒杯的碰撞放浪地嘶吼着,各种刺耳的、淫秽的语言在礼堂里飘荡。当蒙妮和卫国手挽着手,踩着红地毯要走向台上的主持时,拥上来的人们拦住了他们,人群推搡着、撕扯着卫国和蒙妮,要求他们干这干那,随着人们的推搡、撕扯,蒙妮的洁白的婚纱一片片地掉落了下来,似惨白的花瓣被秋风无情地扫落。蒙妮的大部分肌体暴露了出来,她想挤出去换件衣服,可是他们拥着她、嘶吼着,一只只手在她身上游弋。卫国的同事见状,上来将这帮人压制了下去。有人递了一件衣服给蒙妮,蒙妮披上这件衣服跑了下去。卫国的同事中也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愤怒地要与这些人理论的,被卫国及碧玉劝止了。毕竟这是婚礼的现场,人们都想图个吉利,不想把现场的气氛搞僵。卫国的火一股股地往上窜,又一次次地压了下去。他陪着僵硬的笑脸,屈从着人们的各种各样的要求——即便是无理的要求。
被撕碎了结婚礼服的蒙妮心情沮丧、情绪低落。在无人的地方悄悄地落了两滴泪后,又将余下的泪水强咽到了肚子里。她找出了另一件结婚礼服——一件红色的缎面旗袍——换上。当她再一次走出去时,脸上全然没有了沮丧、懊恼,而是洋溢了一种压倒一切的闪光的笑容。她把那些恶作剧的人们当做一只只死去的苍蝇一样踩在了脚下。她鄙视他们,他们在她眼里似茫茫宇宙中的一粒粒苍蝇屎,虽有点恶心,但也可以忽略不计。卫国就是她的宇宙,她从他的声、光、色中得到傲视他们的力量。她带着压倒一切的光芒与卫国一起走到了台上,与主持人站在了一起,听从主持人的指挥。当他们面对着双方的父母开口叫“爸”“妈”并接受老人们的祝福时,台下又一次闹将起来。他们掀翻了桌椅,砸碎了酒杯,闹得不可开交。忍无可忍的卫国冲了过去,揪住了一个闹得最凶的人,将他扭送出了礼堂。其余的人见围上来的卫国的同事,也灰溜溜地走了。礼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恹恹地吃完饭后,陆续地、悄悄地走了,留下卫国、蒙妮和家人收拾着惨败的思绪。
朵朵结婚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正在睡梦中的她被一双在她身上游弋的手的触摸猛地惊醒了。
“谁?”她猛地坐了起来,惊恐地叫。
“别喊,是我。”一个压低的声音说。
朵朵听出了是公公的声音,她不再出声,而是做出了本能的无言的反抗。
“别反抗了,反正镜轩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让我陪着你,为你排解寂寞。”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似是在劝说,又似在命令。没有了往日话语里的和蔼与抑扬顿挫,他的言语中充满威慑力。朵朵的防线松懈了,她松开了抓着他的双手的双手。怔怔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对了嘛。”他说。然后,他一改刚才的威严,转而以满腔的柔情蜜意对待朵朵,“小心肝,你可想死我了。”说着,他的嘴凑了上来,一股酒气冲着朵朵扑面而来。这酒气是如此地浓烈,以至于朵朵的心在受到猛烈地撞击后碎成了一片一片。他的嘴和手在她身上移动,他嘴里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黑暗中的朵朵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摆布。她的思绪飘到了和孙毅在一起的那些难忘的、令人留恋的日子,她眼前一幕一幕地闪现着她和孙毅的过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打湿了松软的枕头。“孙毅,你在哪呀?”她的心痛苦地呻吟着。旁边镜轩沉沉地睡着,发出均匀的鼻息声。此时她竟然强烈地希望爬在她身上的人是镜轩,毕竟他是可爱的。而现在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