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掌门互相对视了半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两只手伸出来摸着掌门的脸，没有想象中那么凉，而且手感也很不错。
掌门的眼神也从冰冷变成了错愕，由错愕变为复杂，最后演变成怒意。
他抬起手，我识趣地将手缩了回来，向后跳了一步躲他老远，避免被他打到。
「平时怎么不见你胆子这么大。」
「平时我也见不到掌门呀！」
我嬉皮笑脸地吐吐舌头，说得云淡风轻。
他听到我的话沉默了，似乎是觉得我在埋怨他，但其实我确实有这个意思。
你不来我怎么变强啊？我该怎么去救我阿姐啊？把我扔在千锤坊一年，一次都没有看过我，你这根本就对不起我师父的嘱托嘛！
我很想把这话说出来，但看着掌门那有些自我反省的样子，就放弃了。
「以你的资质想要报仇，恐怕是不可能的。」
掌门看起来并没有反省把我扔在千锤坊不来看我这个问题，而是思考关于我报仇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难不成他嫌弃我的资质，不愿意教我？
「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只要能报仇，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我急切地抓住掌门的衣袖，表明决心。
「只要你肯教我，真的！就算再困难，我都会努力的！」
掌门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无奈。
「你确实上进，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比别人更费精力和时间。」
「已经过了三年，那只妖兽可不会在原地等你。」
这些我怎么会没想过呢？我来鸣剑宗三年，碌碌无为，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我没有办法去想，自己在炼丹，打酒，和师父斗嘴的时候，那只妖兽又残害了多少百姓。或者，天下除魔卫道的能人志士那么多，妖兽可能早就栽在了他们手里……
可即便这样，我也不想轻易放弃，就算没办法亲手为阿姐报仇也好，只要还能找到阿姐，见到阿姐，我也如愿了。
「我知道。可就算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愿意放弃。」
我下定决心，目光诚恳又坚定。
「掌门，我只希望你能够教我就好，哪怕最后我没能报仇，死在妖兽手里，我也认了。」
他皱起眉，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晦气话。
「你可别给我丢人了。」
……
我觉得这个梦对我而言太不友好，掌门不理解我也就算了，连教我也不肯，让我感觉自己在梦里一点主导能力都没有。这要是换成在现实，岂不是更没戏了？
方锦寒啊方锦寒，资质差也就算了，还这么把握不住机会，抱不住掌门这条大腿，你还想什么报仇找阿姐的美事呢？还不如找棵树吊死得了！
「掌门，有绳子吗？」
「做什么？」
「学不成本事也报不了仇，我要勒死我自己。」
我对眼吐舌头，做了个被勒死的表情。
「……」
掌门叹了口气，扔给我一副卷轴。
「你且回忆回忆那妖兽的样子，仔细画下来，我会安排弟子下山捉拿，尽量给你活捉回来。」
「我不能跟着下山吗？」
我抱着沉甸甸的卷轴，看向掌门。
「行。」
掌门转过身。
我眼睛一亮，就这么同意了？
「去了就别回来。」
我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浇灭了。
这个冷冰冰的掌门，说话也有点气人。
……
香甜的茉莉花香萦绕在我的鼻间，我睁开眼睛，已经是晌午了。
坐起来环顾四周，是熟悉的雕花木床，玲珑八角桌，紫金色的香炉。窗边放着我曾经养枯萎了的茉莉，如今开得十分生机勃勃。
「流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