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如果是一个好的出路的话,何仪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但在这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为他人卖命,无异于自己送命。
况且袁术的历史风评并不好,其人好大喜功,没有称帝的本事,却有称帝的莽夫之心。
若随了他去,铁定是挡枪的命。
何仪这些青壮,还能拼命换口饱饭吃。
那老李头呢?那小芽子呢?
这些老人妇孺怎么办?
就凭着那人手下的口头承诺?
所以命在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安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那些父老乡亲想想,所以一个字:逃?
但怎么逃呢?
何仪虽然有了想法,但要和大家伙通通气,再商量一下。
当晚,
黄巾营寨的主要将领齐聚在老李头的营帐内。
众人或站着或坐着,有的人甚至蹲着。
你一言,我一语,
“投降?怎么可能?”
“打了几年仗了,谁怕谁啊?”
“对!又不是没打过。”
“让他来!”
……
老李头坐在床铺上,眼见人来的差不多,
“咳咳”
咳嗽两声。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人都到齐了,是打是降,今晚要一个结论。”
他看了一圈,努努嘴,
“张当家的,你先说吧!”
张满芳没想到,老李头让她先发言,一下子还有点儿局促,但很快稳定了下来,然后娇声道,
“一个字,打!南阳离此地数百里,其远道而来,必然疲敝,吾等应当速攻。”
她不仅决定要打,而且把打的方法都说出来了。
大多将领纷纷点头,何曼更是出言肯定道:“就是打!我做先锋,取了那敌将首级。”
眼神锐利,异常霸气。
“鲁莽!”
何仪好不给面子地说道。
“哼!”
张满芳只当他在说自己,眼神幽怨。
何仪接着说道:“你们啊!若打得过还好,若打不过呢?”
何曼有意犟嘴,但自校场比武以后,就有点畏惧何仪了。
不服者多数,但都不服也不敢言语。
何仪接着道,
“我们自何家村起事,辗转数千里,人越打越少,仗越打越多,你们想过为什么吗?”
闻言,众人陷入沉思,张满芳也竖起俏眉,做思考状。
只听得何仪又言语道,
“我们死了多少人?这里面有你们的亲人,你的!你的!还有你!”
说着,右手食指随便点了几个人。
众人纷纷低头,有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伤感之情。
“我们不惧怕死亡,但要死的有价值。如果说拖着大家一起送死,那不是英雄,那是莽夫!”
何曼自然带入自己,以为何仪在骂自己,但却不敢反驳,偏偏还觉得有道理。
老李头望着何仪,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长。
“当然,大家都不怕死,我之所以不赞成迎敌,还有一个原因:你们想过,打过之后呢?”
就在众人思索的时候,
何仪悠悠地说道:“我们的粮食不足一个月了!”
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乍起。
上次从陈郡抢的粮食,没想到用的这么快。
如若这样,这仗是打不得。
即使惨胜了,众人也要被饿死。
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抢粮了。
周围的诸侯都有意提防着何仪等人,必派重兵驻守本地城池。
那个时候,一个兵寡,还都是伤兵;另一个兵多将广,守株待兔;
结果可想而知,没得地方抢粮了,众人都得饿死。
意识到后果,张满芳出声道:“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