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近年来并不太平,江北灾情才缓解,边疆便蠢蠢欲动。
淳于寒作为监国,又是深得皇上信任,等他忙完出宫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月挂柳梢头。
淳于寒下意识地抬步,往俞念住的西园迈了两步,才恍然发现那边漆黑一片,俞念还在娘家,没有回来。
“大人要去西园掌灯吗?”
沧海跟在主子身后,悄声问道。
“去忍冬阁。”
淳于寒收回目光,有些不悦,俞念不在他去西园做什么,日后俞念要是知道了,又要觍着脸,给她自己贴金了。
沧海听着淳于寒语气不对,也没敢多言,默默去做事了,夫人不在家,大人心情不美丽的话,可是要受罚的。
回了忍冬阁,淳于寒的神色依旧那么紧绷,周身像寒刃一般散发着冷意。
忍冬阁的陈设没有变动,但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看哪儿都不顺眼。
这卧房仿佛扩大了数倍,空旷的不得了,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如果俞念在这,她定要早早掌灯,把房间照个透亮,还会厚脸皮地凑过来……
好端端的,想她做什么!
有种烦躁的情绪逐渐攀上淳于寒的心头,他提起笔写字,试图压抑住心头莫名的情绪。
门外,海晏才忙完回来复命,沧海在门口拦住了他。
“小心点,今日大人心情不佳。”
“知道了。”
海晏点头,淳于寒心情不佳,对他来说算是好事儿,这样他听了俞念的事情,也许会动怒。
虽然说不至于直接休了她,但埋下一颗种子也很不错。
海晏信心满满的叩门进去,地面上已经扔了很多团糅了地宣纸,看来他家大人今日真的心情很不好。
“启禀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夫人今日去了东明街,找俞二公子定制了一箱人偶,怪模怪样,属下从未见过那种花哨东西,那上面写着名字,叫盲盒,属下猜测恐怕是暗器。”
海晏说完,想要看看淳于寒的态度,可对方却一句话都没有,依旧在写字。
淳于寒不知海晏在想什么,只是在琢磨盲盒这个词,是个新鲜的词,不知道俞念又在鼓捣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海晏的膝盖有些发麻的时候,淳于寒终于开了尊口。
“起来,从头说。”
海晏一怔,他说的重点这么清楚,还要从哪个头?难道要从俞念让他跑腿开始说?不对,他家大人怎么会对那些无聊琐事感兴趣……
海晏想了想,还是从俞念到了东明街开始说起。
可才没说两句,就见到淳于寒抬手挝了纸,随手扔在地上。
“从出门开始说。”
淳于寒抬眸冷漠地扫了一眼海晏,心想他是不是在东厂安逸的太久了,连事情都不会做了?
海晏心头一跳,忙低下头。
他家大人的性子,怎么变了……
海晏无奈,从头开始捋了一遍。
包括俞念让他跑腿,这些事情海晏全都添油加醋地报告给了淳于寒,但关于黑豹帮的事情,被他一笔带过。
海晏觉得那些软蛋没什么好说的。
海晏期待地等着听淳于寒的回答,那些小盒子那么可疑,他家大人怎么也得下令让他彻查一下。
那他就能顺势摆脱跟着俞念的这个无聊差事了。
谁知等了良久,才听到淳于寒的声音传来。
“下次再详细些汇报,退下吧。”
这声音平缓,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怒意。
盲盒,淳于寒大概猜到俞念这东西是要做什么用途了。
海晏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他这还不够详细吗?都快细到头发丝里了……
大人您没听出来那个女人怎么消遣我,使唤我的吗?
可海晏又不敢挑明,他上次已经顶撞了淳于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