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看着闷头吃饭,一声不吭的廖秋菊,廖老婆子心中不快,厉声叫道:“死丫头,你小姑问你江先生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廖秋菊脑子里一直在琢磨新酒的配方,根本没注意旁边的人说话。廖老太太问了两遍,看秋菊只是低头吃饭,理也不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抬胳膊便将手中的筷子扔了过来。她的动作极为突然,就连一旁的赵氏都没反应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廖秋菊哎哟一声,捂着脑袋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喊道:“哪个王八蛋打我。”
“你个小畜生,连长辈都敢骂,我们廖家没有这样不孝子孙,你给我滚。”廖老太太拍着桌子喊道。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一筷子打得那样准,本来还有些心虚,可是被秋菊这一骂,顿时气势壮了。别管事情起因如何,敢辱骂长辈,就是她不对。
廖秋菊反应过来后,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想事想得太入神了,居然一个没注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个,我刚刚走神了,没注意。”
“没注意,没注意就能辱骂长辈。你要是注意了,是不是就要我的命了。”廖老太太不依不饶道。
好不容易抓住廖秋菊的错处了,不狠狠出一口气哪能放过她。
“娘,秋菊是太累了,所以有些走神,不是故意的。”赵氏忍不住说道。看着女儿额头上被打得一片红红的样子,忍不住地心疼。
“累,她有什么好累的。一天到晚躲在屋里什么活也不干,说什么酿酒,可是一文钱都没给家里交过,整天白吃白喝的,也好意思说自己累。我呸。”
这话一出口,大房二房的人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们早就怀疑三房挣了银子,可是一点光都没给大家沾就不对了吧,这还没分家呢。
看着三房被逼得没话说,廖青云心中得意起来,叫你这个死丫头不说实话,让你尝尝厉害。
“秋菊啊,不是小姑说你。你这吃着家里用着家里的,怎么挣了银子不交给大家呢,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我们全家吃什么用什么啊?”
“青云,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没挣到钱呢。”廖青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你说没挣到就没挣到啊,打量我们都是傻子吧。”廖老太太冷笑道。
“从下个月开始,不管挣没挣到银子,你们三房每
个月给家里交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三房一家四口异口同声惊道。
别说一个月十两,一般农家,一年也不一定有十两银子的结余。
“娘,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廖青木绝望了。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给家里干活,就连打散工的工钱也一文不少的交给母亲,最后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十两银子,这是逼着他们一家人卖身呢吧。
廖秋菊直气得浑身发抖,这哪里是一家人啊,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讨债鬼。
“奶奶,既然您这样说。大不了这酿酒的生意我不做了,省得大家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怀疑我们。”
“不做你也得给钱。”廖老太太铁了心跟三房杠上了。
“钱我们是一文也没有,债倒是有一堆。”廖秋菊冷笑道。
“不是说没分家钱应该交公中吗,那债务也得大家一起承担。制酒的工具、原材料,还有盛酒的器具,这些物件都是我赊来的。另外跟余家的供酒文书也已经签了,拿不出酒就得赔银子。都加起来也不多,不过百十两银子而已,孙女没本事,挣不来钱,得靠爷奶和大伯二伯帮衬了。”
“什么?百十两
银子?”大房二房齐齐变了脸色,看向廖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你!”廖老太太气得一口痰堵在了嗓子眼,脸色憋得青紫一片。
本想倚老卖老狠狠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孙女一顿,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把自己逼到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