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错愕地看着廖秋菊,这一门亲事可是关乎廖秋菊一生的事。
“不行,不能退。”赵氏立即反驳。
廖秋菊轻轻挣脱了赵氏的手,说道:“娘,周家人的嘴脸你还没看清吗?只怕他们早就想退亲,正愁没一个正当的借口。就算我日后嫁入了周家,他们也会用这事来拿捏我,把我当骡子使唤,哪还有好日子过?”
赵氏听完,脸色苍白。
周家大娘冷哼道:“你倒是几分自知之明,就你这模样,哪配得上我儿周衡?”
赵氏悲愤地看着周家大娘,不甘道:“周衡是读书人,他肯定不会同意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
周家大娘道:“我呸,是你们家不知廉耻,还想赖衡儿无情?我来这里
就是衡儿的意思,你们别再奢想了。”
“你可以滚了,这儿不欢迎你。”廖秋菊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逐客。
“既然答应退亲了,那聘礼呢,什么时候把聘礼还给我们?”周家大娘摊开手道。
廖秋菊抄起扫帚,大骂道:“狗屁的聘礼。这么多年来,我和我娘给他裁衣纳鞋,买布的钱都比你们家给的聘礼还多。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家大娘心里不爽,但亲事能顺利退掉,她也不再纠缠,朝着院子吐了口口水,这才转身离去。
等她一走远,廖秋菊就再也站不住,赵氏连忙将她扶着。
她落水后就一直发高烧,身子虚弱得很,刚刚全凭一口气与周家大娘对峙。
重新
躺回床上,廖秋菊喝了一口水,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等她再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赵氏坐在床沿哀哀啜泣,院子里时不时传来男人沙哑的咒骂声。
“娘,你让爹别生气了。为那种小人生气,不值得。你也是,快去洗把脸吧。”廖秋菊挣扎着爬了起来,感觉身子虚弱得很,但比白天要好多了。
赵氏点了点头,怜爱地摸了女儿的头,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了?今晚娘给你熬了一些粥,要不要给你端来喝点?”
“好。”廖秋菊也确实饿了,这一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
赵氏端来一碗清粥,一碟青菜,一张面饼,正适合廖秋菊的口味。
廖秋菊喝上一口,感觉胃里暖和了许多,在赵
氏的劝说下细嚼慢咽。
廖青木掀开门帘子,看了廖秋菊一眼,轻声叹了叹,这才问道:“粥还好喝吗?”
廖秋菊点了点头,喊道:“爹,你想开点,那周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廖青木道:“爹何尝不知道,可惜了,周衡那臭小子考上了秀才,你要是嫁过去就能当秀才夫人了。这盼星星盼月亮的,没想到就剩下一年了,结果却……哎!”
一边的赵氏也揉了揉眼睛,悲伤的情绪弥漫了整间屋子。
廖秋菊伸手拉住两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爹,娘。那周衡不过就是一个秀才而已,上头还有举人和进士呢。你们别伤心,说不定女儿日后就嫁了个进士,当上官夫人了。”
赵氏被
廖秋菊给逗乐了,笑着戳了一下廖秋菊的额头,“想的倒挺美,还想嫁个进士老爷,当官夫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廖青木拦住赵氏,笑道:“这可说不定。我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准还真就美梦成真了呢?她这么勤快,是周家瞎了眼,没这福气。”
夫妻两个脸上乐呵呵的,但心里的苦,只有彼此知道。女儿自从定亲后就把一门心思都放在周衡身上,以前他们两个说他一句,女儿都要为他辩驳十句,可见是掏心掏肺的。
此时,只怕女儿心里是最难受的,看她还在努力挤出笑容,夫妻两人便像是刀子往心扎了般难受。
外面传来了叫喊声,廖老爷子让三个人去一趟正屋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