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完全散开,时间快近午时。
去哲里木山的一路都是辽阔的草原,珠河水静静地流淌。草丛里各色的小野花,花瓣上露水的痕迹已干,鲜艳欲滴。
刚刚在拉扯宝乐儿的过程中,皇太极手臂上的伤口已然裂开,包扎的布条全部浸红,血滴到乌尤塔的鞋上。
乌尤塔这才察觉到,“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皇太极手中的食物掉在地上,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微眯着眼,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庞,终于因为伤势过重瘫倒在轿厢上。
“皇太极皇太极!”乌尤塔放下怀里的宝乐儿,查看皇太极的伤势,发现他手脚冰凉,立马探他的鼻息。
感觉到还有温热,乌尤塔揭开他胳膊上的布条,衣服和血肉黏连在一起,伤口狰狞可怖。
乌尤塔心想,如果不上药的话,恐怕皇太极的这条手臂要废。
“姐儿,姐儿!”躺着的宝乐儿手突然扑腾着惊醒过来。
“宝乐儿宝乐儿,你醒了!”
宝乐儿揉揉被重击的肩膀,睁眼又被轿子里的另一男人吓到。
“姐儿,啊!”
乌尤塔赶紧捂住她的嘴,安抚道:“宝乐儿,嘘,小点声,别害怕。”
“姐儿,是他打晕的我,他是谁啊?他死了吗?他是怎么到车里来的?”
“好了好了,宝乐儿,你的问题比我还多。”乌尤塔耐心解释道,“他是皇太极,就是我们在河边救的那个人,是我姑姑的丈夫,大金的四贝勒。他受伤了,就是刚刚的大雾中,翻到车上来的。他现在就是跟你一样,晕过去而已啦。”
“我看他凶神恶煞,舞刀弄剑的,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姐儿!”
“不要担心,我没事。”
宝乐儿发现乌尤塔脖子上的伤痕,又指了指她的手,惊道:“姐儿,你的脖子,这是他拿刀划的吗?还有你的手,我记得了,是你帮我挡的。”
“你小声一点啊,宝乐儿。我的手没事,什么拿刀划的,说得太夸张了,我顶多就是受了点惊吓。”
“姐儿,宝乐儿只是一个小小奴婢,不值得姐儿你为我挡剑,再说脖子上这个伤痕这么难看,让别人看见怎么办?而且今天你还有婚礼。”宝乐儿禁不住泪如泉涌。
“宝乐儿,你叫我什么?”
宝乐儿哭着鼻子道:“姐儿。”
“这不就得了,我把你当成妹妹来看,以后不准说这种值不值得的话,伤彼此的心。”
宝乐儿抱住乌尤塔深受感动。
“那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办?”
乌尤塔把衣服的立领翻起来遮住脖子,说:“你看,这样不就行了,看不见的。不要哭了,好宝乐儿。”
“姐儿,现在这种情况,肯定要喊小爷和首统来处理的。姐儿,趁他晕了,我这就去。”
“宝乐儿,哎,等一下。”乌尤塔拉住宝乐儿,“宝乐儿,皇太极说不准说出去,我猜他应该是有说不得的苦衷。”
“可是……”
“宝乐儿,你下去拿瓶伤药过来,我帮皇太极敷上,等他醒过来,自然就会走的。”
“姐儿,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宝乐儿,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看在我为你挡剑的份上,就听我这一回吧。”
宝乐儿无奈,被边哄着边推出来。
“不要说出去哦。”乌尤塔仍然嘱咐道。
奥博的手下阿木尔稍稍勒马,凑近来问道:“什么事要保密啊?”
宝乐儿翻了一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啊?你来有何贵干!”
“宝乐儿!阿木尔,奥博派你过来有什么要说的吗?”轿子里传来乌尤塔的声音。
阿木尔传话:“回夫人,首统说,午时已过,车队会加紧赶路,因此来问夫人需要什么?”
宝乐儿接道:“伤药,给我准备一瓶伤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