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因重伤不能动弹。
乌尤塔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宝乐儿,没事。”她安抚怀里受惊的宝乐儿。
宝乐儿这才稍稍镇静,声音还带着一丝喑哑:“他还活着吗?”
"没事了,"乌尤塔扶着宝乐儿,拍拍她的后背顺气,“他一身的伤,我不清楚。”
“姐儿,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宝乐儿央求道。
乌尤塔的裙摆却被死死拽住,怎么也挣脱不开那男人的手。那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吟着,气若游丝。
“姐儿?”
乌尤塔故作镇定地说:“宝乐儿,我的裙子被他扯住了,他好像还有一口气在呢。你先回去把小兔狲叫来。”
“姐儿,我不敢,离开你我害怕。”宝乐儿的个头比乌尤塔小一截,胆子更是小得不得了。
“呃……呃……”地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宝乐儿又是吓得一惊一乍。
“宝乐儿,别怕。”乌尤塔遂大着胆子俯下身来查看那人伤势。由于蓬头垢面,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他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穿的是女真人的铠甲,能判断出他是南边的金人。他的左手手臂被刀划开一个大口子,筋肉都翻了出来,右手死死攥着自己婚服的下摆。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十余处的刀伤。
他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了。
“他是大金的人。”乌尤塔说,“不如我们先救他再说。”
宝乐儿想了想说:“姐儿,他不是我们草原上的人啊,我听说过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救他他就会死的。”乌尤塔动了恻隐之心。
“但我怕他会伤害我们。”宝乐儿很谨慎。
“没事的,我只是帮他处理下伤口。”
乌尤塔怯生生地想拿开男人拽着的右手,抽出他手里的兵刃。没想到那男人十分警觉,不自觉加重力气。乌尤塔对他低语:“我不是要伤害你,我在帮你啊。”这人听到才稍有放松。
乌尤塔用刀割开他的袍子,血污的胳膊于是裸露出来。上臂被划开的大口子赫然入目,虽然这可怖的画面早就冲击过乌尤塔,但直视还是惨不忍睹。由于皮肉外翻,淌着的血粘住了撕破了的衣服,时间久而已经生成了巨大的、暗黑的血痂,十分可怖。除了最严重的手臂,那人的胸口处也有凌乱的几处刀痕。宝乐儿靠在乌尤塔后背后不忍看。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坚持到现在,乌尤塔不禁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简单。
“把他扶起来,宝乐儿。”
取出绣有铃兰的喜帕,乌尤塔就着珠河水打湿,从胳膊上开始擦拭血迹和泥污。同时钳除腐肉,以便伤口更好地愈合。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伤口,伤口又开始渗血。男人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任这个女人救治。
乌尤塔划开宝乐儿的裙角,撕成长条状给男人紧急包扎。感受到他的疼痛,她都是很轻柔地下手,尽量减少他的苦楚。
宝乐儿不情愿了,心疼起自己的衣服。“姐儿,这是我的新衣服!特地在你大喜之日才穿的。”
“好了,过几天再给你做新的。”
“姐儿,你太善良了。”宝乐儿道,“我是说,你对来路不明的人太善良了。
“救人一命嘛。”乌尤塔不以为意。
为了处理他身上的伤口,乌尤塔卸下他的盔甲,胸膛敞开,于是露出结实发达的肌肉。大块的肌肉是原始力量的象征,这种成熟和野性的气息让少女感到害羞。乌尤塔清理的指尖微微发热,温度比他炽热的胸膛还滚烫,红润也爬上了脸颊。不过此刻顾不上许多,她迅速地擦干净血迹,急忙包扎好,又快速给他穿上衣服。
她将喜帕洗了三遍才漂干净染上的血痕,接着帮男人擦擦脸。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眼底凛冽的面庞才显出原貌。男人脸型瘦削,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