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被这样悲咽的氛围所影响，均沉痛的低下了头。
苏覃看到男子去抱黎初，本是想阻拦。
黎初却先他一步反手制止他的动作，然后重重的抱住老左。
“没事，我来了，我给他们报仇。”
死的不仅仅是主帅一个人，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他们全部被无情的杀戮，死在了原本应该和亲人团聚的新年里。
黎初的眼睛瞬间泛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老左明明是那么粗犷的一个大男人，却在她的怀里哭成了一个孩子。
一旁的宋青青看的也有些动容，她跟着一路走来见过了很多生死，也看到了将士们为了保家卫国的奋不顾身。
她从小到大的信仰正在逐步崩塌，难道真的只有读书人才是圣洁的吗？那这些年纪轻轻就殒命在这里的人算什么。
这些人是不会之乎者也，是不会做出优美绝佳赋有内涵的诗句，也不会文雅处事。
可这里的条件本来也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呀，战场上比的又不是谁作诗更厉害，谁认的字多读的书多。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对宋青青认知冲击很大，以往她在京城，受过最大的伤也不过是跌了摔了风寒了扎到手了，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等修罗之地。
甚至，这还只是一小部分。
她们一路走来已经算是非常顺利了，并没有经历更为惨烈的牺牲，也就没有看到让她更加颠覆性的场面。
鸿烨双拳紧握，这等痛心的场面似乎让他在这个时候找回了体内流淌的责任与血性。
老左声声泣血，胸口的箭伤因为强烈的情绪起伏再度撕裂。
如果可以，他真的宁愿和主帅他们一起同生共死，而不是一个人独活下来。
黎初怕他失血过多，喊来周边的人把老左抬回了营帐，一边剪开他胸口的衣服给他上药一边道：“你安心的休息养伤，我们很快就会把他们赶出大夏，皇上命我们攻打楚国，相信我，楚国一定会被我们大夏收入囊中。”
老左拉住黎初的手，还对自己当初丢下兄弟们自己跑了耿耿于怀，“阿初，我是个逃兵，我真没用。”
虽然当时是主帅的命令，虽然当时是形势所迫，可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黎初流着泪扯出一个笑，“不，你不是逃兵，如果没有你拼死逃出来报信，只怕我们的人损伤更为惨重，你立了大功。”
老左脸上依旧没有血色，一旁燃烧的炭火明明让帐篷里很暖和，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给老左上完药之后，黎初走出了营帐。
天边铅色的云层低压，有刺骨的寒风刮过，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不过这里地处偏南，哪怕是最冷的时候也没有过积雪，大部分时间雪下在半空的时候就融化成水珠了。
整个驻地的将士全部整整齐齐的站在外边，就连几个校尉也笔直的站在那里。
黎初一走出去，所有的人立马齐声恭敬道：“恭迎主帅。”
整齐的声音传了很远，萧瑟的寒风中，将士们士气大涨，他们目光殷切，看着面前的女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振奋。
现在，黎初就是他们的主帅！
苏覃一直知道他的小姑娘在边塞有很好的声望和人缘，却没想到这般一呼百应。
可以想见，此番就算是皇上没有让黎初作为将军前往，这些人也会听从她的差遣。
黎初抬手让大家放松，“除了你们，其他的驻地怎么样了？”
这里虽然有很多伤者，但是整体情况还不算糟糕。
其中一个与黎初相熟的校尉向前一步道：“主帅，其余的驻地比较惨烈，楚军这次的攻击十分古怪，不论是楚国将士的身手还是交战路数都与我们之前认识的楚军大相径庭，最重要的是他们穿的也不是楚国的服饰，很多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一身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