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坐在小板凳上,抬头仰望着她。
甄阳瞧着她瘦削的脸,轻轻叹气,“是不是我跟你结婚,你会捐骨髓给真真?”
明朗点头,“是啊!”
“走,我们去民政局!”甄阳伸手拉她。
“不用登记了,只要办个酒席就好,当然,婚纱照是不能少的,酒席也不能随便,务必要热热闹闹的!”人人都要做一次新娘的,没做过新娘的人不完整,死到地府会被阎王嫌弃鄙视的。
“不登记算结婚吗?”甄阳有些不明白了,她要嫁给他不就是因为他海岸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吗?嫁给他,她就打入了上流社会,成了豪门太太,不登记注册算什么婚姻?她不是愚蠢若此吧?
“是啊!”明朗喋喋不休地道:“你知道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一家快餐店的股东,手头上也有些余钱,跟你登记的话,以后我死了,我的钱不就成了你的吗?还是不登记为好,免得以后打遗产官司!”
甄阳一张俊脸硬生生被她气得扭曲变形,“好,一切都依你,从现在起,你滴酒不沾,不准抽烟,先去医院做检查,等一切都确定吻合之后,再去注射动员剂!”
明朗低着头,听着他不停地说,然后,她抬头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其实,秦真真挺幸福的!”
甄阳生气地看着她,“你说这话不觉得自己黑心吗?她都这样了还幸福?”
“至少,”明朗坐在小板凳上,静静地道:“她有绝症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为她奔走担忧,这就是幸福,不知道我来日快死的时候,在我身边的能有几人呢?”
甄阳冷笑一声,“你觉得真真很幸福?她七岁那年,父母亲就出车祸死了,后来张阿姨收养了她,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十五岁那年发现患上白血病,自那之后,她的生命就只有医院和死亡,这些年,她就没断过药,她不能像其他正常人一样上学念书玩耍恋爱,你觉得,这是幸福吗?”
明朗抬头看他,“你张阿姨很疼爱她吧?”
甄阳道:“没错,张阿姨疼她,疼入骨了,张阿姨原本也有个女儿,但是她的女儿五岁的时候死了,张阿姨把真真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来疼爱。”
“她如何知道她女儿死了?”明朗疏懒一笑,语气有些不屑。
甄阳气结,怔怔地看着明朗,“你不觉得你问的是废话吗?”
明朗眼神有些迷茫,随即淡淡地笑了,“确实,我在问废话,她的女儿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兴许她自己都不在乎!”
甄阳气愤而起,“你真是不可理喻,跟你说不下去!”说完,起身拉门要走。
明朗起身,拉着他的手臂,低低地道:“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吧!”
她的眼里有深深的落寞,他开始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她时而没心没肺,时而古怪狡黠,时而沉重失落。而这人,以后要成为他的妻子,真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他胡乱地揉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走吧!”到底,还是被她眼底的一抹忧伤击败,他还有求于她,只能这样迁就她。
他是这样在心底安慰自己的,故意忽略心底萌生的奇异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