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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城内近日,有一场大婚。
不闻三书六礼,五媒六聘,但却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新郎于马背上,绕着祁阳城内行走了一圈儿。
敲锣打鼓放鞭炮,好不热闹。
但独独不曾见过新郎接哪家的闺女上花轿,且祁阳城内近日也并无一个女子出嫁。
“这不是安家的人么?他怎么突然娶亲了?娶得哪家的姑娘?”
“不知,这安岩庭并未找过媒婆,求娶哪家的姑娘。”
“是啊,这就挺怪的,连新娘子都没有,竟然还弄这么大的排场?”
“何止大?现在这个乱世,能有八抬大轿就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新娘子都没有,安岩庭这是要怎么成亲?”
几乎每个人都抱着这样看热闹的心态,都直接跟在花轿之后,试图去安家看个究竟。
而桑桑得知安岩庭今日娶亲的消息,顾不得背上的伤,直接翻窗偷溜进了季子渊的院子。
桑桑以为自己会看到季子渊痛苦绝望的样子,但并没有。
季子渊的脚边有个木桶,他正用木桶里的水,浇灌之前安岩庭种下的花。
没有半点儿异样,好像安岩庭还在一般。
“少……少爷……你还好吗?”
季子渊在他母亲告诉他,先生要娶亲了,不会来季府这件事之后,他就不允许任何人进院子了,就连送过来的药,都是放在院子口的凳子上。
季子渊听到是桑桑的声音,也没有赶她。
“他是不是都还没有好好看大夫?”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告诉季子渊,安岩庭被戒尺打了近百下,可他有感觉。
桑桑一下子鼻酸的厉害,“听……听他们说,先生……承受了夫人近……百下戒尺……”
季子渊的手都在颤抖,脚下更有些发软,眼泪也快溢出来了,但他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先生没有……娶任何一家的小姐……”
季子渊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
所以他不在意安岩庭娶亲这件事,安岩庭答应了娶亲,一定没答应和谁娶亲。
而季子渊现在在意的事是,安岩庭是怎么忍着那样的伤……还要弄出这么大的仪式呢?
他好疼,心都快被撕碎了,一片一片的,疼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季子渊忽然就明白了,安岩庭那时候看到自己忍着痛苦摔了一次又一次之后的痛了。
一定比他更加难受。
“桑桑,能帮我一件事吗?”
桑桑看着眼里光芒依旧未曾褪却的少爷,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只要少爷开口,桑桑一定会帮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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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
那些人跟着花轿进了安家的大门,安岩庭也未让人阻拦,他并不在意。
眼看着吉时到了,所有人都还没有等到新娘子,却只见到一个下人抱来了一只……公鸡。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安岩庭竟与……公鸡拜了堂!
前来的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皆是不可思议。
只见过新娘子与公鸡拜堂,这……这新郎与公鸡拜堂竟是头一遭。
大家不禁对这“新娘子”更好奇了。
莫不是那新娘子不能见天日?亦或是身患重病,或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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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时间:ε(*・ω・)_/゚:・☆
在古代,鸡是吉祥的意思,尤其是公鸡,据说还有镇邪避妖的作用。而跟公鸡拜堂,就是用公鸡代替新郎跟女子拜堂成亲。
如果两人早早定有婚约,但是新郎在结婚之前死了,那大婚之日新娘可能就会被迫跟公鸡拜堂成亲,然后守寡一生。
如果新郎身患疾病,躺在床上动弹不了,这种时候家里人也会张罗着给他娶亲,就是所谓的“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