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无比讨厌自己杞人忧天的性子。
白唇鹿只是喜欢攻击其他物种,唐静姝几人闻到的血腥味也可以是其他动物而并非是人类的。
可为何不安在心底不断的扩散,近乎要吞噬掉她的意识?
而看到何敏变得苍白的脸,因为恐惧收缩的瞳孔,徐暖不敢相信自己会下意识的说。
“阿敏,不会是他的。”
话音未落,徐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这不是变相的唆使何敏过去吗?
正如徐暖所猜测的,何敏听完她说的话,什么都没说,杵着拐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度冲进那片林子,因为重心不稳,远去的身影颤颤巍巍的,随时都会倒下。
徐暖僵在原地,阴寒从脚底板爬到背脊,然后一点点侵入她的的骨头里。
听听,她说了句什么混账话,瞧瞧,她干了件什么愚蠢的事情。
“喂,白唇鹿还在那附近,很危险的。”
邓茵茵冲着远去的何敏大喊,何敏没有回头,于是邓茵茵回头看向呆住的徐暖。
“你的那个朋友是怎么回事呀?”
离得很近的声音让徐暖回过神来。
“抱歉。”
徐暖胡乱抹了抹脸,明明脸上什么都没有,她都没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匆匆道歉从几人身边跑过,扔下一句让人没法放心的话。
“我们还有急事,先走了。”
徐暖跑向何敏的时候,邓茵茵几人的话还是随着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什么嘛,发生了什么她们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不是他?”
就算何敏因为激动的心情加快了速度,但她毕竟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徐暖很快就追上了她,在有些昏暗的密林里扶住她,一遍又一遍的说。
“阿敏。”
“阿敏。”
她怎么都没法将那些看似安慰实则添
油加醋的混账话说出口。
她为何要说出那样的一句话?她完全可以留下何敏午休,自己偷偷去调查清楚而不是让何敏去求证。
求证,也就意味着,有一定的几率得到她们最不愿意得到的结果,那个不能让何敏见到的结果。
徐暖很固执,这是和她接触的人所作出的评价。
她宁愿自己去见证结果,也不能让何敏过去。
那双笑眼,给她带来那么多的温暖,一次就好,就让她任性一次。
徐暖试图劝阻何敏了。
“这边太崎岖了,你的腿伤还没好,要不你留下来我去看看?嗯,一定不会有事的。”
本想说成陈述句,最后那句话还是变成了疑问句。
因为忐忑,因为了解。
“小暖你留下,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何敏也一如她所预料的坚持。
柔弱的草,往往是最坚韧的。
“有些不安呢,不去亲自去看的话我可能会没法原谅自己。”
明明,只是一个概率问题。明明,是一个巧合吧?
但是世间事,没有巧合,只有无数的必然连接成的既定事实。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徐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以求心安。
她开始祈祷,不要让厄运降临到自己的朋友身上,哪怕,进入这个游戏,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是用爬还跪,都得走下去的。
“那儿有白唇鹿,我得护着你呀。”
徐暖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打破两人间死一般的沉寂。
以失败告终。
何敏隐忍着咬着自己下唇的样子太刺眼了。
刺眼到,徐暖觉得,自己都要落泪了。
这该死的感觉。
那该死的预感。
进入到密林的两个人,只能寻着风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