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成了纪锦棠的心理阴影,他脑海里浮现了自己在苗寨山洞里与僵尸王恒烛的一场生死战。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的凄厉仿佛能冻结空气,他硬朗的轮廓在这一片凄凉的黄沙中显得格外的冷。
“后来恒烛杀死了外面看守的所有人,便腾云驾雾离开了这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外面的尸体在夜晚化为了低级的僵尸,野兽一般地爬坑离开,可这茫茫戈壁,他们哪里走的出去?等到第二天日出,他们便在阳光的照射下,灰飞烟灭了,都是可怜人。”土地神再次叹气,他的慈眉善目随着他的故事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懂了,前辈,这大门交给我来打开,您站远一些。”纪锦棠低着头,眼眸却死死盯着眼前的大石门。
纪锦棠猛然从腰间掏出挽灵笛,笛子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来自幽冥的芳香,那种沉重而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土地神不自觉的见笛如见到某种圣物一般,后退了好几米,他仿佛是被这种不知名的气息给逼退的。
土地神偷瞄着男人的侧脸,光影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五官错落有致,仿佛是风勾勒出的轮廓,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深邃神秘,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隐约有着火一样的炽热。土地神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时形容不出的敬畏感,眼前的凡人身上有着比神还坚定的赤诚。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悠扬而舒展的笛音,那笛音仿佛是顺着戈壁里的狂风从亘古的苍穹飘过来,土地神猛然抬头,看见男人消瘦的身形矗立在眼前,他的背影犹如苍松,身上散发的气息犹如骄阳,而笛音却似昆仑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那般寒冷。
一阵血气顺着笛音飘进了土地神的鼻子里,他看见纪锦棠正在吹奏笛子的右手上,殷红的血液从手掌上的伤口留出,沿着手腕滴落到了这片黄沙上。然而纪锦棠眉头却异常舒展,丝毫没有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引起表情的任何变化。
土地神环顾四周,被笛音包围的他顷刻间有一种安详的错觉。然而这种错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地上的黄沙应声开始躁动,有几处黄沙仿佛被笛音割破了大动脉,大量的黄沙犹如滔天巨浪从地底喷涌而出。他看见墓穴的石门上开始有大大小小的裂缝,只听见滋啦滋啦的声音,顺着裂缝蔓延至石门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笛音变得异常急促,土地神的耳边传来的声响如同炸雷,笛音惊天动地般咆哮了起来,那声音犹如刀割一般扎在土地神某个很久没用过的器官上,仿佛在滴血。只看见纪锦棠吹奏的笛子上冒起一片血雾,间或闪着红色的光芒。他的视野里隐约看见几团血雾从笛子里顺着笛音飘出,重重的撞击在墓穴的巨石门上。
一声爆炸声从近处传来,好似眼前就有个地雷被踩中,石门轰然炸裂,石块和被冲击波掀起的黄沙遮天蔽日,四周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