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棠见商洛亭没什么反应,看来成仙这件事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于是他继续跟商洛亭鬼扯:“姑娘要好好保重,我这辈子嘴又贱,又没什么本事,长得吧,勉强算得上周正,我这辈子做了这么多好事,应该算是积德了,说不定等我死了,可以投胎转世到了个好人家,到时候姑娘你可以早点下手,我下辈子指定会爱上你。”
本来就有些激动的商洛亭听到这句话后,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有些混账东西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把人弄哭,流年悄悄把歌唱,岁月匆匆乐逍遥,纪锦棠的这一生看似是逍遥快活,可命运却真的没有照顾他。
顾羽梨也好,商洛亭也好,陆鸢也好,对于他的感情中,其实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丝怜悯。然而三十年的时光里,他总是像个太阳一样,把温暖和快乐带给身边的人,他几乎没有抱怨过上天对于他的安排,然而今天他对于命运的谴责和愤怒,其实都来自于他挚爱的女人为他而死。
商洛亭的哭声仿佛惊动了山里的生灵,风从山涧悄悄卷起,鸟儿从树梢上振翅冲天,那一抹朝阳染红了天边的白云,商洛亭模糊的视线中,她好像看见纪锦棠的心都是黑的,是这炙热的朝阳都染不红的黑。
“哎,你哭个什么劲儿,我说错话了行了吧,要不你打我一顿?”纪锦棠长袖善舞,演起来也是无人能敌,稍不留神,那副欠抽贱兮兮的模样又浮现在他有些疲惫的脸颊上。
老和尚缓缓走到纪锦棠的身前,本就慈眉善目的他看到此情此景,目光中透露出仿佛真正能渡人升天的温暖。他从兜里拿出一道平安符,塞到了纪锦棠的手中,并嘱咐道:“施主,老衲能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好人,我不知道你与我们佛家,阎王爷,僵尸王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不清楚你为何一直对我们佛家有不满,但是观音娘娘有一句话却说的没错,有些执念不能过于强求,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把你该有的阳光带给身边还留下来的人不是更好?”
纪锦棠愣了片刻,他看着手中的平安符,脑海里突然就想起那时候陆鸢也将一个平安符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可如今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那时候的心境与现在截然不同,去年的他还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天下无敌,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如今的他却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也特别没用,连自己挚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更何谈那些什么拯救苍生的大道理。
眼前这个老和尚的一席话,不但没有让纪锦棠平静下来,反而他的心中更加怒火中烧,但他没有发作,把该有的阳光带给身边的人?纪锦棠自嘲地笑了起来,那么谁又能把阳光带给自己呢?
他没有将自己杠精的特性发作,而是很礼貌地对老和尚行了礼:“多谢大师,大师的话晚辈明白,也愿大师你一生平安。”
老和尚点了点头,慢慢悠悠地朝远处走去,渐渐消失在纪锦棠的视野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商洛亭的心情稍作平复,她凝视着纪锦棠的背影,有那么几秒钟,她很想冲过去紧紧抱住,可她又极度卑微,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触碰都没有勇气。她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触不及防地问了纪锦棠一个问题:“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苗寨后山的山洞里,苏判官跟着恒烛飞了出去,之后的事情没人知道,为什么观音会知道魂之石在地府的手上?而你为什么有笃定会是十殿阎王?”
纪锦棠没有转身,他背对着商洛亭,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手腕一抖,便从中叼起一根烟,歪着脑袋,干脆利落地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大片大片的烟雾在他的身边散开。他好像知道商洛亭会这么问,而一切的真相仿佛他一早就猜到。
于是他耐心地回答:“苏之淮跟着恒烛飞了出去,当时恒烛被我的血和葬轮舞重伤,倘若苏之淮想竭尽全力的抢回魂之石,也不是不可能,那么为什么苏之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