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有的相互交谈,有的欢歌笑语,却没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转眼间,商洛亭带着纪锦棠来到了城郊区的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中,这里没有半个人影,也正好没人打扰到他们。她找到一间厢房,一推开门,那木头腐朽的气味就扑鼻而来,潮湿中夹杂着霉味。商洛亭用手轻轻一挥,房间里残留的蜡烛就自动点亮了,蜡烛里残留的杂质发出滋滋的声响,火苗欢快地跳动。
商洛亭感觉手上一阵湿漉漉,黏糊糊,紧接着就是那灼伤的疼痛遍及她的全身,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被烧化了似的。
她发现纪锦棠肩胛骨的伤口流出了一大滩深红色的鲜血,她知道纪锦棠的血对僵尸一族有极大的杀伤力,可她还是忍着自己的剧痛,将纪锦棠的衬衫脱下。
商洛亭肤色本来就白的惊人,被纪锦棠的血误伤之后,她的脸上更是没了半点血色,泛着一阵乌青,本来埋藏在皮肉之下的脉络渐渐浮现了出来。此刻的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将纪锦棠安置在木床上。
就着微弱的烛火,她无意间看到纪锦棠胸口和背上有很多伤疤。
女人的眉头微微触动,眼眶立马就红了,明明这是个儒生,可身上的伤痕却像是一介武夫该有的样子。那一道道疤痕就像是砍在她自己身上似的,她极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颤抖的手缓缓伸向纪锦棠的伤疤。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千年前的郑天诚,同样是伤痕累累,同样是气宇轩昂,同样是勇敢纯良。
尽管纪锦棠闭着眼睛,可他高挺的眉骨下浓郁乌黑的睫毛微微泛起一阵朦胧,眉宇之间散发的英气和那位将军如出一辙,商洛亭很想抱紧眼前人,可她又清楚的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大将军郑天诚早就死了,死了一千年,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会变戏法的江湖术士。女人还是将她冰冷的手触碰到了纪锦棠的胸膛,顷刻间,她觉得一股极强的暖意涌上心头,她知道她已经爱上了千年之后的这个赶尸族长,她知道她已经无可救药了。
她知道纪锦棠看似冰冷的外表下,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炙热的,可以温暖周围的一切,包括她这个千年游尸,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却好像注定将她的一生交托了出去似的。商洛亭苦笑了起来,她低声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千年后苏醒?为什么我要成为一具游尸?”
商洛亭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纪锦棠,双臂力量大的惊人,仿佛她准备将纪锦棠勒死在她的怀中。她不顾纪锦棠背后的血对她身体的灼伤,她自己的胸口近乎被烫焦,火烧是极度恐怖的刑罚,她觉得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惩罚了她的移情别恋,惩罚了她不顾自己千年的修行,投身于红尘的眷恋之中。
纪锦棠伤口周围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黑,黑血范围也越来越大,她发现男人的脸色逐渐苍白,好像是刚刚从冰窖里拉出来的尸体一样,嘴唇干涸发青。
“黄腰儿的毒针果真是人神鬼尸皆可杀。”商洛亭闭上了眼睛,眉心的花钿隐约闪着淡淡的红光,她将手心贴在纪锦棠肩胛骨上,女人的脸上看似平淡,可浑身上下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在被地狱里的业火焚身。
她原本光鲜亮丽的肌肤出现了被火烧焦的伤痕,一片一片地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背后的烛火突然猛烈地跳动,商洛亭用尽了全身力气,将纪锦棠身体里的毒血抽了出来,一阵黑色的血雾就从银针的伤口里喷了出来。血雾溅起三尺来高,商洛亭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被纪锦棠身体里不知名的力量弹出几米远,血液飞溅至周围的墙壁上,渐渐散开。纪锦棠猛地抽搐了一下,脸色陡然好转,嘴唇渐渐变红,随着黑血被商洛亭抽出后,纪锦棠好像重返了人间。
商洛亭拖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将一掌拍在纪锦棠的伤口上,将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