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棠苦笑,大声冲她吼:“为了我?为了我就可以把我陷入不义之地吗?”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纪锦棠的回声,商洛亭吓到了,她本以为纪锦棠会很感动,谁想这是纪锦棠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商洛亭,有些事情再怎么样都不能做的。”纪锦棠低着头,用手抵着脑袋,看上去十分痛苦。
“锦棠,自从顾羽梨离世,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要报复地府,我就陪你报复,你要我配合你演戏,我就配合你演戏,事到如今,我不想你再违背自己的良心,利用大慈天女,我直接制造地府和佛门的冲突,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商洛亭辩解。
“可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下去,我本就打算收手了。”纪锦棠低声说。
“收手?你现在收手,罗酆山那些死去的生灵,不就白死了?”商洛亭说。
“正因如此,我一个小小的心机,引发这么大的后果,还害死了苏之淮的朋友,我心里头过不去。”纪锦棠看了一眼商洛亭,继续说:“虽然焰摩使者死不死,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你这次又把苏之淮拖下了水,我不想让他卷进来,你懂吗?”
“拖下水?你错了,纪锦棠!”
商洛亭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你扪心自问,你认为苏之淮不想杀焰摩使者吗?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让他可以亲手帮北方鬼帝报仇,我有什么错?”
纪锦棠一时也不知道商洛亭究竟错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惊慌,或许他不想让苏之淮知道,自己竟是一个躲在背后的阴谋家吧。
若苏之淮真的是噎鸣,他们几千几万年的纠缠,到今时今日,他仍然不想破坏自己在苏之淮心中的形象。
纪锦棠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在这里再吵再闹也没有意义了。”
商洛亭气哼哼地说:“你放心,若是真相揭露,我会一力承担,不会把事情牵扯到您这个高贵的纪大人身上。”
纪锦棠笑起来:“事到如今,你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只是纪锦棠随口一句话,却激起商洛亭心中的暖意。她在心里头犯嘀咕,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区别?
商洛亭傻乎乎地还以为纪锦棠把她当自己的爱人了,人们常说夫妻同心同德,她做的就等于是纪锦棠做的。
然而这个傻女人并不知道纪锦棠其实想表达的是如今的局势。
商洛亭愣了一会,继续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还下一步呢!你已经自作主张了两次了,第一次你引了大量僵尸袭击酆都城,差点坏我大事,第二次你又引得苏之淮杀了焰摩使者,你还想有第三次啊!”纪锦棠说。
“顾羽梨的仇不报了?”
“报!当然报!”纪锦棠忽然严肃起来。
“报仇要有的放矢,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现在要做的只是引他现出真身,不必再搅得各方势力缠斗了。”纪锦棠缓缓地说。
商洛亭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才讷讷地问:“你说的难道是那日在酆都城出现的黑衣人?”
纪锦棠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商洛亭:“你也发现了?”
商洛亭忙点头:“我看到他用湮灭之力了,那是源自盘古的力量,为什么会流转到这个家伙的身上,这一点我一直也没想通。”
“想不到今时今日,这世上除了恒烛之外,还有一个掌握湮灭之力的人。”纪锦棠恶狠狠地说,“至于他为什么会湮灭之力,等弄死他之前可以让他亲口告诉我们。”
“你知道他是谁了?”
纪锦棠看着商洛亭,脸上露出一个轻笑。
***
纪锦棠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一个多月,在这些日子里,他都尽量躲着苏之淮,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苏之淮发现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也怕焰摩使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