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水酒来咯!”店小二语气很急促,然而整个人像是一朵云彩似的,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孙必为对于见鬼已经习以为常,他很淡定地上下打量着店小二,只见他腰上别这个抹布,手里托着茶和酒,一脸欢快,那神情好像看见爹妈一样,灿烂无比。
店小二抽出抹布,在桌子上擦了又擦,直到那桌面近乎能反射出昏暗的光点才罢手。
纪锦棠不动如山,只是冲着店小二点头致意:“多谢!”
孙必为瞧见那店小二手里的托盘上分明乘着的是纸质的茶壶和酒坛子,心里头咯噔一下,想着,难道自己要和空气?可转念一想,有不对啊,刚刚分明自己就喝了一口茶啊?
店小二笑眯眯地将茶壶和酒坛子放在桌上,又送上几分小吃后,小心翼翼地说:“客官请慢用!”
就在孙必为还在磨叽自己要不要尝试用纸杯子喝茶的时候,纪锦棠却毫无顾忌地拎起纸质的酒坛子,就在他刚刚拎起酒坛子的那一刹那,酒坛子就变成了真的酒坛子,锃光瓦亮地能映出纪锦棠的倒影。
转眼间,桌上的茶壶,茶杯,小吃点心通通变成了真的。
孙必为吃了一惊,战战兢兢地拿起茶杯,看见大慈天女和李忧晚一脸镇定,好像刚刚眼前发生的那一幕只有自己瞧见似的。
“好酒!”纪锦棠称赞不绝,“想不到酆都城里的酒,味道如此醇厚,看来我一会儿要买几壶带回去!”
大慈天女笑着说:“你不怕喝多了阴间的东西拉肚子吗?”
纪锦棠端着酒坛子,冲她笑:“我百毒不侵,百无禁忌!我纪家人在地府早就记了号的!”
“纪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小女子着实佩服!”李忧晚缓缓说。
纪锦棠毫不顾及形象,用手擦了擦嘴:“李姑娘太高看在下了,你可以用几百年的时光就修炼成鬼王,这本事三界六道里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李忧晚没有做声,对他露出一个苦笑,又低头喝茶。
纪锦棠愣了几秒,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这话不是又等于戳人家心窝子嘛,真是最贱欠抽,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他默默地闭了嘴,闷头喝酒,席间他的眼睛也没停下,一直四处观察这小酒馆里的一举一动。
他目光瞟见有几个僵尸正看着自己,又交头接耳了一番,另一处又有几个妖精冲着自己这边笑,顿时就是头皮发麻。
纪锦棠心里头正在骂娘:“看你二大爷,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不过他们这一行人,两个大活人,一个神女,一个女鬼,这组合搭配,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酆都城里能有活人,本就是天下奇闻,这倒好,一下子还来了俩,身旁还坐着个大慈天女,这风头,想遮也遮不住。
酒馆里头热火朝天,外头酆都城的街道上却空无一鬼,那些大鬼小鬼的喧闹声似乎都被牢牢锁在了房间里面,好一番冰火两重天的场景。
屋顶上的女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冷冷地看着酆都城萧条而凄凉的街道,自言自语:“是时候该热闹起来了,这中元节就应该有中元节该有的样子。”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琵琶音撕开了酆都城寂静的夜色,琵琶音散在酆都城大街小巷里每一处角落。
席卷街道的阴风卷着琵琶音在道路两旁的建筑里来回碰撞,像是倒塌的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响,越来越猛烈。
屋顶的瓦砾开始颤抖,发出轻微的轰鸣声,酆都城的上空笼罩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纪锦棠眉头一皱,那琵琶音像是直接扎进心头的钢刀,他的手忽然用力握住酒杯,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寻着琵琶音的方向望着窗外,一束猩红的月光从窗棂拉进小酒馆,小酒馆里的僵尸身子猛然一抖,像是中了邪似的纷纷站起来,一同引颈咆哮。
劲风猛地吹开大门,凉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