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告诉我的。”
“那你真的只是一位判官吗?真的是当年崔珏在黄泉眼边捡到的小野鬼?”陆鸢也不知怎得,竟然把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脱口而出。
苏之淮募地一惊,看着陆鸢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也不该再瞒着陆鸢了,这姑娘接受能力强得很,未必不能承受事实的真相,不过,酆都大帝所说的真的就是全部事实吗?
“我本是幽冥镇守一方鬼帝,执掌罗浮山,统领南方万鬼,名杜子仁。”苏之淮小心翼翼地说。
陆鸢头皮发麻,身子都跟着苏之淮的话抖了起来,刚刚扶在苏之淮脸颊上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苏之淮连忙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说:“吓到你了?对不起。”
陆鸢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可目光却落在他宽厚的手掌上。明明都是鬼仙,判官为什么她就不怕,而鬼帝她却这么畏惧呢?
陆鸢忽然想起了被阎王令招来的阴差所说的话,南方鬼帝,一直都没有在地府现身过,原来,这位鬼帝大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苏之淮都快被她吓死了,一时有些慌张:“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瞒着你。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半晌,陆鸢才讷讷开口:“那你是不是要回罗浮山了?”
“不回!”苏之淮斩钉截铁,“罗浮山没我已经一千多年了,幽冥秩序一样正常,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谁都一样的转,不是谁就一定是那个不可取代的。”
陆鸢终于笑了,她好像就在一瞬间被温暖包围,曾经以为自己和判官谈一场恋爱就足够她今后吹牛皮一辈子了,原来她在跟地府的南方鬼帝谈恋爱,这可以够她吹好几十辈子了。
她将脑袋埋在苏之淮的胸口,明明隔着一层,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胸膛里猛烈跳动的心,那节奏与常人无异,反而多了些炙热,根本不像是那个来自遥远南方鬼蜮的神灵,而是个实打实的,自己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苏之淮顺着陆鸢的青丝,近乎温柔地把脸靠在陆鸢的脑袋上,轻声说:“我答应过你,这辈子陪你到老,我绝对不会失言,除非我死了。”
他一想不对,他好像本来就死了,于是又慌忙改口:“除非我魂飞魄散。”
陆鸢募地弹起来,捂住他的嘴:“你怎么现在跟纪锦棠一样,满口胡言乱语,真是近墨者黑。”
苏之淮笑了。那一瞬间,好像所有压在心里头的事彻底释放,他从未有过如此轻松。
他抬眼望着天边,漆黑如墨的夜空里,群星好像都在对他笑,不知不觉,那些被月光掩盖的星星都悄悄爬出天幕,不知不觉中,夜空都像被它们点燃了。
呼啸的热风中忽然传来打更声,不只一声,好像有很多人,隐隐约约的声响散在风里,幽幽的,好似从天的尽头带着一股死气。
苏之淮抱着陆鸢的手臂募地一紧,他的眼神骤然锐利,眼前空气中的水分像是被他散发的寒气给凝固。
陆鸢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从他怀中站起身:“怎么了?”
苏之淮对她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用手指在陆鸢额头轻轻一点,轻声说:“阴差来了!”
陆鸢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阴差究竟是因为领着鬼魂而来,还是为了苏之淮而来。
苏之淮拉着陆鸢的手就往天台边上跑,他们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去。
底下是一片幽黑的静谧,万家灯火像是被夜色吞没,只有零星的火光在眼前闪烁,仿佛在滔天巨浪中挣扎的扁舟。
“怎么没看见?”陆鸢疑惑。
“大约是还没现身,你瞧,这不就来了吗?”苏之淮示意陆鸢朝前看去。
陆鸢简直惊掉了下巴,阳城大街小巷里,不管是地上还是空中,无数阴差提着个小油灯,手里握着惨白的哭丧棒,身后跟着一大片鬼魂,大摇大摆地仿佛踏入无人之境。
很快,他们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