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纪锦棠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是中元节,可今天这个中元节是不是也太过安静了,入夜后,他就没见到任何一支由阴差领着的队伍,这也太过反常了。
思虑间,纪锦棠掏出一张黄纸符,顺手一抖,便燃起一尺来高的橘红色火苗,瞬间就将他惨白的脸照亮了。
李忧晚默默注视着那火苗,眼里早就恋去了之前的煞气,只有少女般的轻柔。
静谧的大邱村,好像一直处于异世界之中一样,纪锦棠抬眼看了看四周,孙必为留意到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等人。
大慈天女似乎还沉浸在李忧晚的故事里,双目呆滞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一切如旧,纪锦棠觉得事有蹊跷,走到大慈天女身边:“慈音姑娘!”
他这一嗓子差点把大慈天女吓得魂不附体,她一个激灵,抬眼便对上了纪锦棠那深邃的眼眸:“怎么了?”
纪锦棠好像看出了她的魂不守舍,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怀疑地府可能出事了。”
大慈天女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很难说那是惊讶还是喜悦,纪锦棠当然知道,来自佛门的大慈天女对于如今的酆都地府自然是没什么好感,地府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地藏王便可趁机夺下幽冥政权,拿回曾经幽冥教主的位置。
所以对于她眼里的那束光,纪锦棠很理解。
大慈天女收回了那个不合时宜的眼神,连忙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纪锦棠灭了手中的黄纸符,缓缓地说:“这张符是我与地府里一个小阴差约定的特殊沟通方式,一旦我燃起这符纸,那个小阴差必定会前来赴约,可这过去很久了,他还没有出现。”
“说不定他偷懒去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孙必为忽然插嘴。
纪锦棠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寻常时候我也会这么认为,今日可是中元节,他们这种小阴差本该就在阳间,再加上今年的中元节,暂代鬼祖早已命人看守各处,地府各个地方都很紧张,因为过了今晚,暂代鬼祖便可登上正式的鬼祖之位,所以我怀疑今晚有人趁着地府各路人马都在维持中元节治安的时候,伺机在地府和阳间伺机作乱。”
孙必为大为震惊,这地府的机密,怎么纪锦棠竟然这么清楚?
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的大慈天女忽然来了劲,她对纪锦棠笑了笑:“既然没有阴差前来,不如由我将李姑娘送去地府吧?”
纪锦棠心里募地一沉,他十分诧异,这大慈天女怎么忽然间这么热心肠?就连小小阴差的工作她也上赶子去做?纪锦棠心有九窍,他知道大慈天女必定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果然,他对大慈天女的信任程度,始终不及商洛亭。尽管她们二人一个是仙女,一个是游尸,在外人看来,大慈天女那是绝对的正义,而商洛亭肯定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只有纪锦棠知道,这三界六道之中,哪里都一样,神仙也好,鬼怪也好,凡人也好,僵尸也好,内心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各人有各人的算计。
不过他始终相信,商洛亭不管算计到什么程度,也断不会伤害他分毫。
至于大慈天女,他一开始对别人的目的就不够单纯,他自然是没打算人家有多单纯的心思对待自己。
历经李忧晚的故事后,纪锦棠的心里也很有感触,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招惹大慈天女,也不该有利用别人的想法,商洛亭对他说的那句话没错,天底下最卑鄙的不是无情,而是利用感情。
他无法保证大慈天女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愫,可他却能清醒的知道,一旦事情一发不可收,结局对于他们两人始终不是件好事,而自己背负着深仇大恨,说不定自己一个小小的决策错误,会引起阴阳两界的动乱。
至于眼前的事情,纪锦棠肯定不会让大慈天女只身前往,于是他笑着说:“怎么能让慈音姑娘一个人犯险呢?若是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