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纪锦棠伸了个拦腰,倦容写满了他的脸庞。
苏之淮又走在前面,他似乎习惯了让纪锦棠走在自己的身后,这种感觉仿佛早就注定。当他们再次路过孽镜台前,这青铜孽镜突然还是颤抖,可这两人没有一个发现。苏之淮路过孽镜台前,镜子里空无一物,而纪锦棠路过时,铜镜里竟然是漆黑一片。
他们谁也没留意孽镜里的景象,纪锦棠追上苏之淮,搂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鬼帝大人,我这陪你来一趟,怎么说回阳城要请我吃一碗面吧?”
纪锦棠和苏之淮回到人间已是凌晨三点,陆鸢和李小飞依旧没睡,他们俩也不知道何时,过上了这种终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就在见到两人的那一刻,一瞬间陆鸢所有的委屈都化为泪水。她的眼眶湿了,顺手抹了一把眼泪,就死死的抱住苏之淮,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
纪锦棠和李小飞有点不知所措,苏之淮更是心疼,他更加用力的抱住陆鸢,这个拥抱仿佛是将两人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
见状的纪锦棠开始插科打诨:“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哭个什么?你这傻妞!”
陆鸢没有搭理他,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之淮就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然而她其实忽略了一点,她这样凡人的一生,在苏之淮的眼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陆鸢抽泣:“能不能答应我,管它这世间是什么样子,你们都别管了行不行?”
纪锦棠悄悄地笑了一声,转头看着苏之淮,那眼神意味深长。其实苏之淮比谁都纠结,纪锦棠的想法很简单,就一个——为顾羽梨报仇,不管是地府也好,尸族也罢,他都不会让对方好过,至于那些沽名钓誉的菩萨神仙之类的,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也绝不冤枉。而苏之淮,一方面地府对他有恩,崔珏对他有恩,另一方面如今污秽不堪的地府里有他的仇人,首当其冲便是当今鬼祖郁垒,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还有待他的调查。而陆鸢对他的深情,他亦不想辜负,只是这漫长而望不到头的生涯里,似乎总有莫名的黑手,将他的命运牢牢掌握。他这一生,好像还有很多谜团需要解开。
当苏之淮听到陆鸢的这句话时,一时间百感交集,很多话都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可他压根就发不了声。他轻轻抚着陆鸢的头发,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温柔地说:“好,你放心,我一定陪你走完这一生一世!”
李小飞呆呆地站在一旁,其实自从见到他们回来,困意就上了头,他突然打岔:“要不咱先睡觉再说?”
气氛一下子被他弄乱了,众人哭笑不得。纪锦棠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笑盈盈地说:“大人,我的房间今天让给你了,我今晚回南城的房子睡吧。你别想着婚前跟我妹子同床!”
陆鸢白了他一眼,将他的脑袋推了个底朝天:“去你的!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南城的房子?”苏之淮问。
“怎么了?你还怕我被人打劫不成啊?劫财没有,劫色随便!”纪锦棠没个正经地说。
“那你注意安全!”陆鸢嘱咐。
“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了,都赶紧去休息吧!”纪锦棠朝着他们挥挥手,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阳城刚刚下过一场大雷雨,雨后的空气混杂着水汽,让纪锦棠觉得浑身都黏糊糊的,像是午夜梦回,永远也甩不开的厄运,总是跟着他。气温依旧很高,像是个大蒸笼,走着走着竟然也让他热出了一身汗。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洁白无瑕,“还是人间的月亮更美!”纪锦棠讷讷自语。
纪锦棠找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一脚油门轰了过去,汽车呼啸而过,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之中。
当他刚刚回到阳城的家中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