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谪依旧不吭声。
江宁忍无可忍,“你这算什么?自从你知道娃娃亲是什么意思后,每年都吵吵着要退婚,闹得家里不得安生,甚至还因为娃娃亲跟爸妈吵架。”
“见到温软人,嫌弃之意全写在脸上,对人家说话故意装作态度恶劣,你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你觉得我会允许我有个这么没礼貌的弟弟?”
“现在好不容易如你所愿,把婚退掉,你应该放鞭炮庆祝,又跑来找人家,怎么,想重修旧好啊。”
人,就是犯贱。
人家喜欢他,他置之不理。
人家不喜欢他了,他又后悔不已。
江谪低下头,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缓缓从脸上流下,滑过脸颊。
他后悔了。
小时候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人,结果却被他自己伤得最深。
那时做了很多很多承诺,到头来,没有一件事说话算数过。
是他先招惹温软的,是他说长大后要娶温软的,是他说以后当温软眼睛的。
最后,温软也答应了他。
可他把四岁以前的记忆都遗忘掉,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却不知道有个人替他记住了以前的一切,默默守着记忆。
当日退婚,她该有多伤心。
江宁放软态度,“阿谪,跟大姐回医院吧,她是不会见你的。”
阿谪失踪了三个多小时,而这雨下了一个半小时,让他在外站这么久,摆明了不打算见,只不过阿谪一根筋,不见到人不肯走罢了。
江谪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被拉着上车了。
来时开的是SUV,车内空间大。
后座,江谪坐在父母中间的位置,二老拿着毛巾给他擦身体。
江宁三两下把事情告诉了二老。
周慈一边擦一边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软软今天不想见你,不代表永远不见你,你非要站在门口淋雨,跟自己置什么气。”
江远难得没发脾气,附和妻子的话,“就是,今天软软不想见你,那明天再来,明天还是不想见你,那后天再来。你每天都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哪天软软就想见你了呢。”
周慈:“又不急于这一时,总归我们家和温家有点结交,你爸跟软软爸关系好,我和你秦姨又是大学同学好朋友,会见到软软的。”
江远:“先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江宁:“……”
不靠谱的感情大师。
江谪沉默。
见儿子这样子,周慈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叹了叹气,终是没多说。
雨势越发大,路上一片雨茫茫。
伴随着电闪雷鸣,雷电声响破天。
入冬来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雨。
好似老天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江家司机开了八年车,前三年是干出租车的,后来是江远的专用司机,江远退下后,他便成为江家的专用司机,技术很稳。
但因为雨很大,他开车保持在正常速度。
本来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最后四十分钟才到医院。
刚下车,江谪就晕倒了。
江远眼疾手快接住儿子,一摸额头,好烫,赶紧扶着人往医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