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踩着云,残阳拖着月。
浑州城里炊烟迭起,万家平宁。
这里的穷人不少,烟火气也不少,这里没有橘子城富裕,也没有庭都繁华。
但也并不影响百姓在苦中作乐。
破旧的茶几,连座椅都没有,苦涩的酒,连杯子都凑不齐。
白蔹与范辰却很开心,推杯换盏,豪气冲云。
两人一见如故,或谈天下大势,或论江湖侠义,越喝眼睛越亮。
段妙妙一向很反感喝酒的人,因为喝酒容易误事。
就好比现在,如果赵玄衣找到这里,两个醉汉能有什么战斗力?
是以白蔹刚想再干一杯,一转眼,手中的杯子却跑到了段妙妙的手里。
“别喝了。”段妙妙幽幽道。
“你干嘛管我?”白蔹厉声道。
“我……”段妙妙怔住片刻,气鼓鼓的又道,“就管。”
虽然确没有什么资格管白蔹,但她就要置气,就要。
凝注小怨妇,白蔹轻笑。
这女人让白蔹想起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喜欢穿红裙子,手腕上有铃铛的女人。
曾几何时,她也会在自己的面前不讲理、闹脾气。
也会在自己的面前哭鼻子、乱吵闹。
见到白蔹叹了一口气,范辰道:“白兄是担心赵玄衣?”
白蔹不说话。
范辰接着道:“据我所知,浑州城中就有一位和赵玄衣有仇的人。”
段妙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道:“谁?”
范辰啜饮一口酒,道:“岭南第一商贾——尤金。”
段妙妙道:“他能打过赵玄衣吗?”
范辰摇了摇头:“此人甚至连武者都不是。”
段妙妙泄气道:“普通人还不是要被赵玄衣给拿捏。”
范辰又摇了摇头:“尤金打不过赵玄衣,但他手底下的人能打过。”
段妙妙的眼眸又亮了起来,道:“他有钱?”
范辰道:“富可敌国。”
段妙妙道:“他可以用钱雇佣武者?”
范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段妙妙道:“所以我们只需要把赵玄衣来浑州的事情告诉尤金,两人就会打起来。”
范辰斟了一杯酒,缓缓道:“白兄与段姑娘若想反击,联合尤金乃是上策。”
此时白蔹终于开口:“他住在什么地方?”
范辰道:“浑州城最中心最好最大的府邸。”
白蔹道:“两人何仇?”
范辰道:“杀父之仇。”
朦朦胧胧的乌云遮盖住了朦朦胧胧的月亮。
朦朦胧胧的行人也越发的稀少。
一直在减少的人却突然多出了两个。
但见白蔹和段妙妙在街道边晃来晃去,注意力全都在一侧的高墙上。
高墙由精铁浇筑,足足有十丈高,延绵更是百丈。用精铁当院墙,这样的院子当然能称得上是豪宅。
豪宅的名字叫“尤府”,整个府邸外侧,每五丈就会有一个守卫,各个身姿挺拔,精神矍铄,最低的都是四品武者。
两人沿着尤府转了一整圈都没有发现能够趁虚而入的地方。
好在尤府旁边有一个箭楼,似是北庭官方所建,但浑州的官府根本就管不住这些个人,原本的箭楼也荒废了很久,现在当然被尤府的守卫占据着。
白蔹与段妙妙悄悄爬上箭楼,三下五除二便将两名守卫击晕。
“咱们为什么不走正门?”段妙妙站在箭楼上,俯瞰整个尤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白蔹反问。
“这句话没有道理吗?”段妙妙道。
“敌人的敌人也有可能是敌人。”白蔹道。
他指着尤府的院墙,又道:“你能不能跳上去?”
箭楼甚高,高出院墙不少,两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