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昭明太子,道:“义父所讲,是孩儿曾经心中所想,幼时在宛城,我没少受她欺负,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了安阳,我清静不少。”
“可是清静过头了,却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这心里有些空荡。”
“我满怀期望地回到安阳,回到翁翁家中,心想着又能见到她了,可她的身旁陪伴的人,却不是我了。”
“我有些失落,做尽了让她关注我的傻事来,无论是引得她来打我,还是为她受罚,但凡能回到宛城时的亲密无间,都好。”
昭明太子轻抚宋怀瑾的额头,笑道:“你同你父亲一般,都不是善于言表之人,你若真心想和繁香做回好友,不如就直接同她言明,她性子直爽,若你总用话语讥讽她,难免会让她觉得你真的讨厌她,这番做法,除了将她越推越远,反而还会平添许多误会。”
昭明太子十分享受宋怀瑾与他交谈心事,那时的他觉着自己倒是真的像一位父亲一般,为自己的孩子开导心事。
宋怀瑾点点头,乖巧地向他一拜:“多谢义父教诲,怀瑾记住了。”
三日后,昭明太子一行人等自安阳启程往灵川郡行进。
跟随者数千人,除却负责祭祀之礼的奉常蒋旭一干人等,随行侍奉的宫奴也是寥寥,大部分是由澹台成蹊携领的安阳城护卫军组成。
福祥公主尚无四识,在对吃食上也不大讲究,一向习惯从简的昭明太子便也没有安排随行的庖厨跟着,路上的饮食皆由护卫军中的伙兵解决。
伤未痊愈的玉山南,虽爬在车马之中苦叫连天,却不忘指使霍繁香为他鞍前马后。
昭明太子本以为霍繁香会因此受不住,继而打骂玉山南。
可相反,霍繁香不但坦然接受,顺从照做,且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直至护卫军中的伙兵所做吃食过于粗糙,玉山南心中不畅,便只能折腾霍繁香。
他突发奇想,要霍繁香去林中打猎,来烧制野味。霍繁香回绝了他,并告诉他,周女王在初登王位之时,便下令春日封林,便以动物繁衍。无论是贵家王权,还是平民百姓,都不得私自入林打猎,违者死罪。
安阳往灵川的官路通畅,不出几日便能抵达灵川,可偏巧福祥公主从未出过安阳城,正值暖春,路上风景优胜,无论她看到什么,都觉着颇为新奇,于是昭明太子便下令队伍缓缓行进,这前去灵川的路程,便又多了好几日。
终于,玉山南忍无可忍,掀翻了霍繁香送来的饭食。霍繁香倒也不发怒,只是守在玉山南的车马前,无论他在车中叫的多惨,都不许女婢送饭过来,彻彻底底地断了他的粮。
两日后,玉山南低头认错,也将之前道是“喂猪食”的粥糜吃的格外香。
灵川的春日繁盛,和风舒畅,一望无际的翠色麦田,似万里碧流,腾波谵泞。
在抵达灵川行宫的第二日,霍繁香便回到郡府去了。
三日后,暖山明堂祭神。
有了五祚山祭礼的经验,福祥公主这次可谓是熟能生巧,从容优雅,不偏分毫。她的举动与姿态愈加彰显太子元妃的威仪。
无人再捏着她的缺陷而谈论,众人皆是在赞颂这位太子元妃的风姿。
昭明太子颇感欣慰,并答允她,在祭祀结束后,短暂停留几日,好让她有闲时领略灵川的秀丽。
翌日,福祥公主晨起后,便颇不期待换好常服,翘首以盼地等着昭明太子处理政事后,带她出门游玩。
为搭配今日的衣裳,福祥公主玉冠束发,未施粉黛,虽说雌雄难辨,素净香腮,却也动人。连昭明太子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两口。
出门未行二里地,福祥公主就被灵川热闹的集市所吸引。
灵川城虽比不得安阳繁华,可却重在乐趣非凡。
兴味浓厚的灵川集市,主要得益于喜爱热闹的霍繁香。
作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