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互知了名字,她叫水儿,我便说出了小雀这个名字。
我将布袋之中的馍馍一一分发给他们,这些孩子大都不哭不闹,接过我的馍馍时,还不忘与我道谢。
见到我眼中的于心不忍,水儿叹了一口气,她见我布袋中的馍馍发完了,便放下了车笼上的帐幔。
其实不用问她,我也猜得出,这些孩子是做什么的。
“你怎么不问,这些孩子们为何在此?”水儿见我闷闷不乐,便问道。
“能在死人的祭典上出现的童男童女,必定是殉祭而用,不然还能现场来跳童子舞不成?”若说心中没有不舒服,便是假话。
这些孩子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凭什么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死老太婆殉祭。
“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残暴不仁,良善谦和的,反而要被虐杀,若这世道一直如此,为何还要宣扬仁义礼信,那些三令五申又在束缚着谁呢?”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想必都是读过书,非同一般之人。
我侧过头看着她,见她眼眶湿润,悲从中来。
我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水儿,你还好吗?”
她擦干眼角泪,勉强地笑了笑,道:“无事,只是勾起了幼时的遭遇来。”
我见她不愿意透露,便没再细问。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大亮,太后起灵,祭祀的队伍,一路护送至距离云梦城不远处的西陵山。
这一路上,我同水儿一直在照看着车笼之中的孩子们,确保他们抵达西陵山之前,是活蹦乱跳的。
我尝试凝神,以心念感应涂山婜。
经几个来回,终于在祭祀队伍中部的一樽铜鼎之中,感受到涂山婜微弱的回应。
关着她的铜鼎外,缠满了着凤凰花的花枝,鼎内刻着奇怪的咒文。涂山婜蜷缩在鼎中满身血痕,动弹不得。
半路队伍休整时,我曾尝试靠近那尊铜鼎,可却被豹头环眼的禁军凶了回来。
“绥绥,我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你莫要管我,快些离开吧。”涂山婜微弱的声音传了来。
我没有回应她,借着与水儿分发餐食的由子,仔细地观察送祭队伍的人员分布。
队伍最前是太后的灵幡和棺椁,随后跟着的车马之中,大都装着祭器。楚王的车驾和困着涂山婜的铜鼎在队伍的最中,有重兵把守,更有敬先生坐镇。若我灵脱躯壳去救涂山婜,势必会被敬先生发觉,从而打草惊蛇。
若要出手,必是一击即中,否则实力悬殊,一旦暴露,既是功亏一篑。
“若是退求其次,只求姨婆祖,不为涂山祭灵,是否可行?”我再次询问着她。
她沉寂了片刻,而后道:“你的意思是?”
我与涂山婜讲起曾经在丞相府,破生魂祭阵法的经历。我后来仔细地想过,生魂祭的阵法之所会破,大抵是因我用天弑锥刺伤白府守卫,由此天弑锥混进了生者的血。
所以,换一种想法,想要破坏涂山祭灵,是否在祭礼之时,将祭器涂上其他生灵的血,便可破阵呢?
“不行。”涂山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
“当年十二路诸侯于天幕雪山拦截涂山妲时,破帝辛的天弑锥,可否有人因此而牺牲了?”我试探着询问。涂山婜反应如此激烈,是见过破阵时的惨烈。
她宁愿沦为涂山灵守墓,永生永世灵魂困于地下,不见天日,也不愿让我破阵救她。她的反应激烈,必定是见识过破阵时惨烈的后果,深知以血撞破阵法的人,必定会死于阵中。
即便是丞相府那样小的阵法,阵法破除时,亦是血染漫天,损兵折将,更何况是涂山祭灵。
“我不准你破阵,乖乖趁乱离开,别再管我。”涂山婜说完话后,便关闭了心念,不再理我。
我倚着车笼睁开了眼,侧脸看见水儿正困倦地打着盹,随着车马的颠簸,她不安稳地点着头。
我将她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