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我。
想到此处,我心中又是一阵愧疚的酸涩,便埋头在她丰盈的胸前嚎啕大哭。
她轻抚我的背后,任由我眼泪横流。
须臾,我哭的嘴巴有些干涸了,便抬头看着她。
“哭够了?”她如少时一般刮着我的鼻尖。
我点了点头,吧唧了一下嘴道:“有些渴了。”
她轻哼一声笑,环着我的腰站起了身,带我走去了不远处的小屋之中。
屋内的几案上放着一只油纸包着的烧鹅,以及一尊陶瓮。
我好奇地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蘡薁味儿。
“好香的蘡薁味道啊。”我被几案上的吃食吸引,俯身跪坐于案前,好奇地抱着那樽陶瓮闻来闻去。
“你这狗鼻子,还是这么灵敏。”骨碌拿起案上的酒提,打开了陶瓮顶,从翁中盛出紫棠颜色的汁液于陶碗之中。
我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嘴里满是香甜。
“这是临酉城南,疏勒山上的高山蘡薁做的蘡薁酒。”骨碌见我甚是喜爱,便又为了添了些。
早前在重华寺跟随小白学习辨认香料时,便觉着蘡薁香粉的味道十分清甜。
蘡薁为九州上最金贵的香料之一,并不是因为有多难得,而是这香草只生在宋国境内,且一年只有一次收成。
骨碌曾与我说过,宋国善用蘡薁的果子制酒来饮,且酒液味道甘甜柔滑,是九州的独一无二。
那时嘴馋的我,听闻骨碌所描述蘡薁酒的味道,便十分想尝一尝。可骨碌却告知我,蘡薁酒酿造的过程复杂,且只有宋国贵家才有资格享用。
我失落地嘴馋了好些个晚上都没睡好,最后只能用蘡薁香粉来冲水喝来解馋,还喝坏了肚子。
没能想到,我年少时的所求,她还能记得这般真切。
“这烧鹅是按照你在终首山烹饪的法子做出的,只不过我这没有那么多香料可用,许是味道会比你做给我的差一些。”她撕开盘中的烧鹅,将肥硕的鹅大腿递于我手中。
丞相府水塘里的烤鱼大都让给还在长身体的榧息吃了,此时我腹中还真有些空牢牢的。
“有得吃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会挑那么多。”我咬了几口鹅大腿,配着香甜的蘡薁酒,吃的满嘴流油。
骨碌俯身在案,下巴枕在交叠于案的双臂上,一双深邃的眼瞳带着笑意看着我的狼吞虎咽。
我嘴里塞满了肥美多汁的鹅肉,道:“你瞧着我做什么,你不吃吗?”
“看着你吃的津津有味地模样,比我自己吃到嘴中的还要美味许多。”她笑道。
少时与她一同下山偷食荤腥的次数太多,大快朵颐是吃肉时的常态,况且在她面前,我也从不需要装作彬彬有礼。
可若是被人直直地观看,还是有些难为情。
我将手中的鹅腿吃尽后,又于油纸里撕下另一只鹅腿,转过身去,不再让她看着我吃。
“怎么,曾经因为怕黑,入夜总跑来我屋里,爬我床榻,耍赖要与我共寝的人,现在知道害羞啦?”骨碌打趣着我道。
我喉咙一紧,险些噎到。
年幼时的我,确实怕黑。重华寺的生活又十分拮据,除了大殿,夜里过了亥时,都要熄灭灯火来节省灯油。
而娘亲距离我的居所又远,我只能跑去骨碌住的小榭去爬她的床榻,骗她说是净慧师父要我来日夜守着她。
后来,骨碌身体好些,便问净慧师父此事是否属实。
在净慧师父否认了此事之后,我只能抱着骨碌的大腿承认我怕黑的事实。
再等我夜里爬床时,骨碌嘴上虽说是嘲讽我胆子小,可却总是为我留下床榻最里的位置出来,夜半,在我蹬被子时,还为我添被。
“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可是不怕黑了呢。”我咽下口中的鹅肉,转过头为自己正名。
骨碌拄着下巴,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