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大义灭亲么?”他既然这样直白,少公子也不再藏掖。
“虽说他是我的叔父,可毕竟在我出生之前,他便离开了家,我与他并没有多少感情羁绊,他一直抗拒回来,即便连周女王登顶,亦是罔顾礼法,弃阿嬷与父亲于不顾。”罗绮乃是人间清醒,他清楚明了,罗尽穆的一再推阻回安阳复命,是对他们彻底舍弃。
幸而周女王是个明君,否则他们一家很有可能被拉出来,替罗尽穆偿罪。
“你倒是个能拎得清的。”少公子笑道。
“不过都是为了家人能平安罢了。”罗绮侧过头,望着自家父母举案齐眉的模样,嘴角逐渐勾起笑意。
少公子站起身,揉了揉罗绮的软发:“少年便是要多读些书,多明理,别多想那些有的没的。”
罗绮很聪明,知道少公子此次前来会因为他的小幺叔而带走自己的父亲。
毕竟,前往郑地,小幺叔若是想要反杀少公子,有他的父亲在,兄弟情义,小幺叔还会有顾忌。
可若是小幺叔,毫无顾忌,与安阳为敌,他们这一家便如烈火烹油。
所以,罗绮一早对少公子表明立场,未尝不使少公子先入为主,即便今后,罗尽穆背叛大周,罗家也能得个善终。
少公子后来也并未对罗尽诚说实话,只是告诉他,周女王特赦骠骑将军罗尽穆归家探母,可罗将军迟迟不动身,所以少公子才找来宛城,邀罗尽诚与他同去,亲迎骠骑将军衣锦还乡。
朴实的罗尽诚得知少公子的身份后,拉着老妻同为少公子磕头,又闻女王特赦更是喜上眉梢,激动落泪之余,强留少公子于家中用饭。
少公子许久都没尝过农家的饭香了,便也没做推脱,吃的满嘴流油。只不过那罗尽穆的母亲,依旧拉着少公子,将他当做自己的小幺娃。
夜间,少公子返回镇安将军府,见澹台不言自马而下,既知他也才刚刚回府。如今是农收之际,午前兵营操练结束后,他一般都会去谷场帮农户打谷子。
宛城之中住着的,大都是随军而来的家眷,按照摊丁法得来的土地耕种,收成一部分留存为军需。澹台不言初来乍到之时,与部下并无多言,依旧按照莘奴留存的方法来操练。得闲之时,便挨家挨户地去寻访,东家补墙,西家耕种,这种润物细无声的长久,倒是使早前不服莘奴解甲归田的几个将领,渐渐地放下了成见,开始对澹台不言刮目相看。
几次相聚的豪饮后,又得知澹台不言的经历,更是对他钦佩不已。
少公子瞧他走路摇晃,心中猜测怕是他又跟着他的那些个部下豪饮而归。
少公子才要上前扶他,却见从门内走出一丹衣女子。女子睡眼惺忪,长长的青丝随意绾成了髻,碎发于额间飘逸,仿若是已然睡下,得知澹台不言归来,才急忙起身来迎。
“不是答应我,不再饮酒了吗,怎又喝得酩酊大醉,不要命了是不是?”门前灯光昏暗,少公子瞧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可一听声音,少公子便知,这女子是秦上元没错了。
“这不是收成好,大家高兴么?”澹台不言摇摇晃晃,长臂揽着秦上元入怀,他将健硕的身体覆在她的肩膀上,嫣然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这般喝下去,引得你旧疾复发,瞧他们还高兴不高兴。”秦上元企图挣脱澹台不言,可却敌不过澹台不言的力气。
这澹台不言将脸贴在秦上元的脖颈间,欢喜地笑着。
秦上元虽然怒气冲冲,可脸上却一片红晕,她环着澹台不言的腰身,携他往府内走去。
少公子摸了摸鼻子,甚是觉着自己有些多余。
他转身离开澹台府门,又向宋尔延的府上走去。
家仆引他入门后,才行至小园,他便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孩子们的嬉闹声。最先冲出来的,是宋怀瑾,他一脸惊恐,见少公子后,立即抱着少公子的大腿,躲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