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一声道谢，令周顾不由神情一松。没想到入宫的第一天就有所斩获，周顾觉得自己离目标近了一步。
看着太子情况好转，周顾忙扶着他躺到榻上，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哀家去宣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吧。”皇后一声高呼，长顺立即领命而去。
看着太子的脸色逐渐恢复，皇后也不再质疑，她只是好奇地上下打量周顾，“你是哪里来的宫女？”
周顾向皇后施以一礼道：“我是刚入宫的，名叫小梅。”
“你怎么知道玉石有毒？”
“这块玉石色泽暗沉，明显就是被毒物污染过的，一般这种毒并不会随意挥发出来，只是太子宫里熏的香会令其激发，所以太子会有中毒的迹象。”
皇后听了面色一沉，“这龙涎香不是皇长子送过来的吗，他想要暗害太子？”
周顾在一旁不好说什么，心中却道：“龙涎香多普遍啊，玉石的问题应该更大吧？为什么不问玉石从哪里来的？”
太子仿佛充耳不闻，过了良久，他抬起头对着皇后道：“母后，你出自相府，可有听说过一本前朝古籍，名字叫做洗魄录？”
皇后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怀疑你舅舅？这玉石是如熙送给你的，可没经过你舅舅的手。”
周顾被太子的话吓了一跳，又被太后的话吓了一跳，原来皇后出自相府，那应该是王似道的妹妹了？还好她刚才没有莽撞。要是刚才说送玉石的有问题，麻烦可就大了。
皇后又道：“我知道你一向与舅舅不太亲近，可是他绝不会害你。”
太子却怔怔地呆着，一句话也没说。
皇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略坐了片刻，就告辞离去。
周顾也打算要走，却被太子叫住。
他凝目看着周顾半晌，招呼她靠近一些。周顾无奈只好朝床的方向努力靠了靠，太子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抓着周顾的衣袖，低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颜苏还是颜宋？”
周顾这一惊险些失态，刚才帮了他一把，以为能得到一点好感，没想到自己也被怀疑了。
面前的男子双眼泛着血丝，眼尾的弧度看起来与颜苏有八成相似，只是颜苏的眼神清澈，就算在雁煞山受尽折磨，也是纯净而透亮。
“我……是我自己要来的。”周顾只得回了一句。
太子松开她，又倒了下去。中毒的状况虽然有所好转，可是面容还是带着一丝黑气，这是长期慢性中毒的迹象。他身体如此，难怪多疑。
过了半晌，太子大概是倦了，于是松开手，“把母后的茶撤掉吧。”
“是。”周顾恭谨地退下。
天色已晚，周顾回到宫女的住所，她只负责白天当值，晚上可以休息一下。长顺收了银子，对她格外照顾，她住的是一个单间，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
这里的条件当然无法与周顾府上相比，可是为了二娘，她总是要忍耐一下的。
这一晚周顾躺在床上，还在想太子的事，自己应该从哪里入手呢？他中毒的时间很长，摆明了有人想要取他性命，看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朦朦胧胧睡去，周顾在宫里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张衡来看她，周顾看到他有些诧异。太子早已成年，张谦如今的头衔是少傅，没有太子宣召不能随时入宫。
张衡一见面就问：“昨晚在宫里可还习惯？”
周顾摇了摇头，将昨天发生的事简单叙说了一遍，张衡眉头微微皱起却不说话，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你在太子身边已久，他从前也是这么多疑吗？”周顾低声道。
张衡微微蹙眉，“三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大部分情况还好。我听说昨晚叫了曹太医诊治，想必应该无碍。”
面带黑气，性情多疑，是汞中毒的表现，这只是周顾的初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