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绝和秦与时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大雪夜秦与时受冻堆起来的雪人,还是林惊绝某日午后醒来看见的悬挂在玄关的南瓜灯。
再或者是因为叮当作为一份讨人欢心的礼物实在是合格。
总之,秦与时不但获得了和林惊绝同桌吃饭的权力,还得到了夜晚回到主卧睡觉的额外福利。
林惊绝虽然还是不愿意跟秦与时多说话,但是秦与时就像是在黑暗隧道中摸索出了光亮一般,再努努力就能找到出口了,所以他格外的斗志昂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最近天气很好,我们抽一天出去散散心?”
晚上,秦与时在背后搂住林惊绝,一边小心的抚摸林惊绝的腹部,一边询问她的意见。
“你让我出去?”林惊绝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秦与时却有点心虚,他想跳过这个话题,却又觉得怎么也跳不过去。
“我们结婚了”,秦与时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结婚了”。
所以你只能在我身边。
林惊绝翻了个身面对着秦与时,夜晚静寂,心也平静。
她好像只是想跟秦与时探讨明天早饭几点吃、吃什么这样简单的问题一样说道:“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是商业联姻的工具吗?”
“还是束缚别人的手段呢?”
林惊绝只是单纯的疑问,她问秦与时,婚姻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是不是只要有利于你,它可以作为任何形式而存在。
秦与时像是触电了一般,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甚至觉得眼前变成了望不见底的深渊,一招不慎就会让自己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秦与时不是逃避问题的人,小时候听见有多事的孩子嘲笑秦潇乐和周姨,人人以为他会当作没听见一般的走开,他没有,他把人打了。
长大了秦父让他接手秦氏,他不愿意,秦父对他处处打压,他没害怕,自己打拼多年他反过来要收购秦氏。
后来跟方家解约,方父希望他眼光放长远好好考虑,他不接受,说自己有妻子不能再跟方明月结婚了。
他冷静理智的看待一切,觉得世界上的问题都需要直接面对,凡是困难,克服了就好了。
然而到了林惊绝这里,他总是逃避,一直逃避,永远逃避。
先是逃避六年前的真相,后来逃避喜欢她的事实,直到现在,连林惊绝嘴里说出来的话他都想逃避。
婚姻对他来说是什么呢?
是父母的前车之鉴,是虚幻的泡影,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是无数个自我否定的日日夜夜。
他看着林惊绝的眼睛,里面空无一片,没有自己。
心揪得生疼,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抖的冲动。
将手从林惊绝身上拿开,悄悄紧握成拳,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自己和林惊绝的距离,好象这样就能拥有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地一样。
“睡吧,行吗?”秦与时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声音里带上的那点恳求。
林惊绝眨了两下眼睛,很轻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就乖巧的合上了眼睛,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刨根问底的意思。
秦与时放缓了呼吸,等了很久很久,直到看着林惊绝睡得安稳后才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在他合上门的那一瞬间,林惊绝耳朵一动,睁开了眼。
她在一片黑暗之中坐起来,靠在床头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秦与时应该是打开了隔壁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很多个夜晚,她都能听见秦与时推开隔壁的门走出来,紧接着,主卧的门就会被推开,秦与时会调动全身的肌肉尽量轻手轻脚的躺下来,环上她的腰,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林惊绝跟了秦与时十年,对他家的大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