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太安城钦天阁内
“你还是那么年轻啊...”
袍衫金紫,束金玉带、十三銙的薄暮老人看着眼前的天下第一人轻语道。
“但你可是晓转眼间就鸡皮鹤发,佝偻嶙峋啦。”
身着白色的鹿皮袍玉润朱颜的人轻轻挑眉,笑了笑。
“老去光阴速可惊,鬓华虽改心无改。九州未全啊”
“可惜,如今已是后辈们的天下了。”
官居一品,庆安太安城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人负手而立,缓缓叹声
与老人同肩的鹿皮袍同时看向了北方,
“还会有那天的吧。”
不知是谁自顾自的说道...
※※※
“娘,我想你了。”一袭修补多次的泛白的青杉望着那即将远行的南方京都喃喃道。
为什么叫陈桃安?
那个缝补着一整个镇子老少妇女衣服的女裁缝不知道
那个终日酗酒打牌靠着肩膀子力气砸砸铁的邋遢铁匠不知道
是啊,姑姑和爹都不懂。
娘啊,你说过的,人面桃花相映红,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好,但你那么恬静淡泊的人怎么就提着把破剑下了南方呢.....
是,破剑!是,再无音讯!
早些时候他还能缠着爹要娘,后来爹说啊,娘走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爹抿了抿嘴,再不说一句话了,意气风发的读书人成了打铁匠。
后来镇上的守村老人摸了摸长相随了他母亲的孩子说:
人走了,就是跟在意的、不在意的人开了个玩笑,去另一个天上的仙人那里过日子去啦,别哭了,大概以后你也会去的吧。
老人喝了口浊茶,摸了摸身上不知道谁亲手做的绒线衣,也没多贵,一辈子一次的嫁妆罢了...
“娘!”青衫哽咽的吸了吸鼻子,过日子,带上桃花一起啊....
那天,村口有个年轻人把那第一次从父亲那里偷过的青衫湿了通透,上面还有唯一纯青色的桃花......
良久,痛痛快快的陈桃安穿过了村头,回到家,破天荒地看见那破铁匠穿了身清爽的衣服站在了门口。
“没什么大事,以后也别回来了。”不难见年轻时风流俊逸的中年人看着院子里的桃树沙哑地说道。
陈桃安看了看这个从小时候就要自己养活的人不再言语,提起包裹就离开了,末了甩了句“我走了,好好照顾姑姑。”
走了好,离了这个伤心地啊,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中年人自顾自地说着:
“好好活。”
※※※
去往苍州的路上,一位老马夫看了看陈桃安世故地寒暄道:“公子可是要入京赶考?”
“嗯。”陈桃安察觉到了老马夫的不可置信,也是啊,毕竟连去年的状元郎到过这北大漠后都点评道“凉王墓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到了冬天更是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了,又怎么会能养出几位过能去参加会试的文人呢?
可谁知道,就是这片荒凉的大漠,养育了北凉近一百万的人口,更是有“塞外江南”美称的‘崖下涯’上山,下水,一片水土肥沃让将相评之一的“半条袖”乔年直言道将来一定要去那养老,顺便瞻仰瞻仰为庆安打下半边天的老凉王。
锦官城内半条袖,风不自来袖自来。
一条袖兜天下,半条袖嘛...
陈桃安微微一笑,正就要入那马车,可里面却传来一声冷哼。
老马夫连忙把陈桃安拉到一遍,“公子啊,这位可是大人物,咱得罪不起,你若诚心想要坐马车,就跟我做在前头吧,这样我收你一半的路费,嘿嘿,实不相瞒,拉这位大人物我拿了不少好处,那就更不好意思跟你说些什么了....”老马夫是声音越说越小。
陈桃安,看了看驿站旁也没马车了,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