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村子边缘,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重重响起,宛若要击破这漫长的黑暗。
一抹余火掠过长夜。
云铁柱放下手中的铁锤,粗壮的背脊都布满了汗滴。
锤炼精铁是一项重活,将精铁铸造成剑,要消耗的精力更是远超他的想象。
“辛苦铁柱叔了。”陈平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目露敬佩。
也只有云铁柱这种具备匠心的铁匠,才有能力打出这么一把锋利无双的铁剑吧。
月光轻吟,屋内,寒光涌动着。
铁刃云纹,周身自含冷意,剑锋俱寒,一道沉甸甸铁剑横于室内,一时间竟压住了锻造室内的滚滚热浪。
云铁柱目光闪了闪,看着陈平一手拾起这寻常人难以单握的铁剑,随手挥动间如臂指使,目露奇光。
“不知道这块精铁以及铸剑费用,陈平该何以为付?”剑身一合,陈平将剑收入配套打造的剑鞘中,向云铁柱问道。
云铁柱默了默,转头看向窗外的黑夜,月色正盛,繁星隐没。
“还这云家村一片真正宁静的黑夜,可好?”
“善。”
目光落向陈平腰间的剑,云铁柱道:“你是剑的主人,给它起个名字吧。”
名字吗?陈平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铁剑,隐隐间能感觉到一股懵懂初生的淡淡灵性。
这股灵性,是在云铁柱十几年的坚守和忍耐中酝酿而成,凡人的气魄,有时也能直通天地。
陈平忽抽出铁剑,轻弹剑身。
经久不息的剑吟声在室内回荡,带着初生的喜悦和跃动。
“漫漫长夜,都将由此剑于今日划破。”
“就叫他,启明吧。”
话语落下之际,陈平只感到一股心意相通的感觉自启明剑中传来,宛若身体的延伸。
一人一剑,再没有任何的隔阂。
村庄深处,传来了巨大的骚动。
“开始了。”
陈平收起启明剑,转身朝屋外走去,身后,云铁柱拿起手中铁锤,坚毅迈出。
“白童,是时候好好算算账了。”
云家村,王二狗家门前,人群黑压压如海,声讨声愈烈。
“二狗说得对,白童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长,咱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真像铁柱他们说的那样,我们遭报应了!”
“这钱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白童大人,请务必把我家孩子还给我啊!”
“云白天,你可害惨我们了,你不配做这个村长!”
质问、哀求、怒喝、恐惧,一众云家村民人心惶惶。
场面越来越混乱,云白天哪怕掌控村子多年,也不可能一手摁下全体村民的暴动。
一时间哪怕他,也不免有些失神。
他明明都是按照村民的想法做的这一切,为什么事到如今,被群起而攻之的反倒是他。
云白天再怎么侍奉白童,终究也是个凡人,他看不到,在这情绪愈演愈烈的场间,有着肉眼看不到的红色波纹扩散着。
高空中,一双猩红的双眼漠然注视着这一幕。
妖惑人心,乃妖之本能。
“抱歉啊,你们可别忘了。”轻轻舔了舔嘴角,血瞳之下,李浪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云家村的妖,可不止一位呢……白童,今夜,轮到你尝尝这恶果了。”
动荡之声,扶摇直下。
地底深处,无尽惨白的妖气缭乱,化作一道疑惑的妖影。
“嗯?怎么回事?”
白童的身影凝聚,异样的瞳孔射出光芒,朝地面飘去。
“嘿,在等本大爷吗?”
血红色的妖气凭空而现,地底,李浪拇指抵着一枚古钱,笑意莫名。
“你?!”
白童还未有所反应,一张巨大的天幕在地底撑开,将他和李浪裹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