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确熬不住了。
三天来,她拢共不过休息了三四个时辰。
此时眼皮子打架,脑袋渐渐成了浆糊,效率已经极低。
谢晚晴抢在李思开口前说道:“我不困。”
“...”
李思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走到谢晚晴身后,将她手里的毛笔取下。
“哎,你做什么...我真不累...”
李思有些冰凉的手贴在谢晚晴太阳穴两侧,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身上,双手开始轻轻按压搓揉着。
“知道你睡不着,那就闭上眼睛放松一下。”
谢晚晴很乖巧。
她明白李思是心疼自己。
与其花时间争论累不累,还不如闭目养神。
李思的手指很是轻柔。
两侧太阳穴上的按压,让谢晚晴很是肿胀的脑袋舒缓了不少。
靠在李思身上,闭着眼,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李思又按揉了片刻,确定谢晚晴已经睡的很沉了,这才轻轻托着她脚弯,放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拿来狐裘盖在她身上。
自己这才拿起花露水点在眉心、太阳穴以及仁中上。
想了想,又闭上眼,用抹了花露水的手指在眼皮上轻轻揉了两下。
强烈的刺激下,李思困顿的精神顿时抖了起来。
继续伏案算账。
目前的进度还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累积的疲倦越来越多,进度只会越来越慢。
这是一场意志与体力的修行。
...
连着几日,殿外则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大臣们过来,嘴上说关心事情进展,脸上轻松愉悦的表情,却揭示着内心看戏的心态。
孙公公兜里有本账,这是武帝让他记录的。
每一个来过含光殿看戏的大臣,都会被记录名字。
若是李思赢了赌约便罢,若是输了,武帝准备搞点事,为自己,为李思出口恶气。
而此刻,武帝正与辅国公两人在紫薇殿四楼的楼阁中对坐饮茶。
边上无人伺候。
“陛下...”
“如今就你我二人,筱大哥无须这般多礼。”
“君臣有别,筱楠不敢僭越。”
武帝看了辅国公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这十来年,这还是筱大哥第一次主动找我。”
武帝的神情有些恍惚。
当年的几个玩伴死的死,走的走,早已如同陌路人。
当真是寡人。
孤家寡人。
“臣来,是想问问陛下,当年的话还作不作数。”
辅国公筱楠没有回答武帝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大哥指的是哪件事?”
武帝一时有些不明白。
“当年陛下有了身孕,臣与李大哥曾有过指腹为婚的诺言...此事李大哥应与陛下说起过吧?”
武帝:“...”
那不是两人酒后的一句玩笑话么?
武帝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李沐是提起过,只是...”
武帝皱眉道:“只是朕才为李思与晚晴赐婚...”
“能为谢女官赐婚,自然也能为筱柔赐婚。”
武帝沉默。
她倒不反对筱柔嫁给李思。
毕竟李思是自己的儿子,迟早是要坐在帝位上的。
那嫔妃自然少不了。
只是筱楠是辅国公,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而晚晴的父亲不过是寒门出身的翰林院待诏。
背景身份相差悬殊。
“陛下若是信不过臣,臣可以请辞。”
辅国公筱楠大概知道武帝在想些什么。
“辅国公无须如此。”
武帝的称呼已经变了,这是国事,不再是两人叙私交,“朕自然是相信辅国公的,只是,后宫争斗比朝堂一点都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