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末。
月色朦胧。
星光不显。
西江昌州粮仓附近空无一人。
安静的有些诡异。
漆黑的夜里,忽然燃起几堆篝火。
紧接着这种静谧被呼啸声打破。
篝火后方涌出数百人。
不少人引燃火把,朝不远处的义仓冲去。
有人鬼叫着,有人挥舞着火把。
也有人将手里浸染了膏油布的箭矢引燃,隔着老远便射了出去,落在义仓前的土地上,继续燃烧。
久旱的地面尘土飞扬,能见度极低。
整个乱哄哄的,毫无章法。
“杀!”
一声大喝。
义仓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有数十甲胄齐全的士卒提着长枪稳步推进。
两伙人迅速撞在了一起。
匪徒的刀砍在甲胄上,火星绽放的同时,刀口崩碎。
“杀,杀,杀!”
士卒长枪动作简单,就是平刺。
一枪一个窟窿。
血水混夹着哀嚎声,撕裂夜的静谧。
左右两侧的矮房子忽然开了门。
二十个手上绑着白布的人,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
从两侧切入战团,打了匪徒一个措手不及。
“风紧扯呼!”
有匪徒发现中了埋伏,厉声疾呼。
然而已经太晚了。
两侧切入的二十人,如同锥子般刺入匪徒两肋,长刀所向摧枯拉朽般,片刻间凿穿了匪徒。
首尾异位,又杀了回来。
这二十个如同杀神般的黑衣人,让匪徒亡魂皆冒,战意全无。
混乱中,有人丢了兵器跪地求饶。
战斗结束的很快。
快到出乎士卒们的预料。
而那二十名黑衣人只是朝士卒头领点了点头,便迅速隐入黑夜中,朝永泽县方向而去。
这一幕在湘南、西江两道并不鲜见。
大同小异。
而此刻的永泽县衙门前,数百名匪徒喊叫着,潮水般开始冲击县衙大门。
衙门里,谢晚晴正站在厅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志明提着长刀,站在谢晚晴身前两步。
再往前,则是三十名全身甲胄,手持长枪,腰间佩刀的禁军。
这是陆志明的亲兵,从禁军里带过来的。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
“杀!”
禁军士卒大喝一声,长枪刺出。
门口狭窄,匪徒一时间竟然无法冲破,但也毫不退缩,悍不畏死地发起冲锋。
不少搭着人梯翻墙而入。
“杀!”
喊杀声中,长枪一次次刺出。
谢晚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战争的残酷。
不少禁军手里的长枪卡在骨骼间,一时抽不出来,索性弃了,抽出长刀替身边战友警戒。
当当声不绝于耳。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
禁军士卒便只剩十人。
而匪徒,还有七八十人。
这些剩下的都是匪徒里的骨干。
凶残,蛮横,不拿性命当回事。
禁军士卒开始后退,收缩,直到距离陆志明跟前一丈,方才重新列阵。
陆志明抽出长刀,“大人,退后。”
“陆将军只管杀敌,无须管我。”
谢晚晴忽然眺目看向门外。
原本静悄悄的街道上,忽然间响起奔跑的脚步声,紧接着人声鼎沸。
“乡亲们,这些贼人要加害谢女官,要抢咱们粮食,不让咱们有活路,乡亲们咱们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
“杀!”
谢晚晴眼眸忽然就红了。
那些淳朴的百姓,或举着锄头,或拿着菜刀,一窝蜂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