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马走了半天,太阳堪堪西斜的时候到了海兴。
又往东走了大半个时辰,过了一片沼泽地,在一望无际的芦苇地里停了下来。
当宋煜顺着杜大虎的手指,看着眼前所谓的“滃云山”时,整个人顿时亚麻呆住了。
这也能叫山?这不就是一处大一些的土坡吗?这跳起来都能看到山的另一头了!
这一路上宋煜还一直在疑惑,这华北大平原,什么地方能有藏得住土匪的山了?
还以为这大明朝的地理环境多少和二十一世纪有些不一样呢。
这也能叫山?
“杜大哥,这要是官兵来了,如何得了。”宋煜拐着弯问道。
言下之意就是,这土坡,只要稍微懂点行伍的人,将山一围,一把火将芦苇烧起,山上的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走啊。
杜大虎哈哈一笑,说道:“这可是个好地方,再往前是大海,后边是沼泽,若是不识路的人非得陷进去不可。”
“官兵?他们才不来这里。”说完拍了拍前面的马儿,赶着马儿上山了。
也是,这地儿处于河北山东交接,属于三不管地带。普通的衙门皂吏肯定奈何不了,最近的卫所也要去到沧州,这又涉及到了管辖的问题了。
这兵荒马乱的,几个土匪谁有闲工夫理会?
山不高,上山的路也就不会太陡,没费多少工夫,就到了山顶。
山顶也如这华北大地,平坦得让人几乎不会认为这是山顶,树木植被也不似半山腰那样茂盛,只稀稀拉拉的长了一些,露出黄橙橙的泥土。
夕阳在身后逐渐黯淡,晚风吹得山下芦苇呼呼作响。
几排木寮坐落在主峰腰,背东望西。
“大哥回来了!”一声口哨过后,从一处木寮内冲出一个人来。
到了跟前才看清,这人比宋煜还廋,就跟个猴儿似的。
不一会,陆续有人从各处的木寮走出,纷纷围了上来。
大部分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
那瘦得跟猴似的人摸着其中一匹马,喜滋滋的说:“大哥,您这回出去踩点子可是比弄了个财主还丰盛啊。”
“别废话,把东西都给我搬进去,将马儿好生安置,这可是咱们以后的命根子!”杜大虎甩开缰绳,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往一间木寮走去。
这木寮稍大,看起来应该是杜大虎的,屋内除了几个木墩和一张用木头搭起的床就什么也没有了。
众人或坐或站,都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站在杜大虎身边的宋煜。
“弟兄们,咱山上添人了。”杜大虎率先开口。
大手一指身旁的宋煜:“这位是宋煜兄弟,孤身一人杀死两个鞑子!这次带回来的东西,他的功劳最大!”
话音一落,“嗡”的一声,众人不敢置信的七嘴八舌。
“就这小子?两个鞑子?大哥会不会搞错了?”
“就是啊,你瞧他那样,比咱李杆子还廋,能是鞑子对手?”
“李杆子你给老子们闭嘴吧,大哥能搞错了?”
“对对,还是听听大哥怎么说。”
杜大虎见还有人小声议论,喝道:“好了!咱杜某人岂是吹牛的人,宋兄弟确确实实杀了两个鞑子!”
与其说杜大虎是这群土匪的头,倒不如说是他们的长辈。
他既然说得斩钉截铁,众人也就信了下来,不再对此事的真假说话了。
“宋兄弟,这位是李杆子,是最早和我从高阳过来的。”杜大虎指着那个廋子说道。
那廋子连忙满脸堆笑的站起来,说道:“煜哥儿,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刚才的话原谅则个。”
宋煜连忙报以微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接下来,杜大虎又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各位。
经过大家的交谈了解,宋煜得知这些所谓的土匪,无非就是些没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