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式长褂,脚下踩着一双手工缝制的布鞋,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由于上了年纪的缘故,老人的身形有些佝偻,看起来最多不过一米六七的样子。
再加上他体瘦皮皱,俨然一个风烛残年的古稀老翁。
“爸。”
袁立信下车后,恭敬地走到躺椅旁轻轻的喊了一声。
老者慢吞吞的睁开双眼,一股近乎于凝实的目光陡然射出,似乎能将人的灵魂看穿一般。
他干净利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下巴上的胡子随风而动,极为飘逸。
林野不由得眼前一亮,因为他竟然从这位老人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爷爷身上的影子。
老人精神矍铄的站在二人面前,负手而立,仿佛一座高山。
“这位小先生是?”他缓缓开口,眼中古井无波。
“晚辈林野。”
老人点点头,道:“你好,我叫袁华。”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犹如滚雷一般,震耳欲聋。
换做是别人,肯定会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最少也会下意识的躬下腰身。
但林野却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袁华那两片雪白的眉毛轻轻挑起,然后略微惊讶的说道:“年纪不大却能有不动如山之姿,不错。”
“前辈的气功也颇为不俗,晚辈佩服。”林野笑道。
“修身养性,练着玩罢了。”袁华虽然嘴上谦虚,但显然极为受用。
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气功曾在中医界风靡一时。
虽然说全民学习气功可能有点夸张,但不少人练气功练到走火入魔是事实。
甚至于某些医科大学的学生都在练,为此不吃不喝,直到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病倒住院。
袁华与中医界渊源颇深,自然也就迷恋上了修习气功,练到现在还算是小有成就。
袁立信见父亲对林野的印象还算不错,就连忙介绍道:“爸,这位小先生可是誉满杏林的神医!我专门请他来给您治病的!”
没想到,袁华闻言后却直接摆了摆手。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没有哪个医生能治得好,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娃娃。”
如果是换做别人这么说,多半是在嘲讽。
可林野却明白,老人是不想败坏他的名声。
毕竟在顶级的医生圈子里,治愈率高低直接与身价挂钩,而像一些没有任何希望的绝症,大多数顶级医生根本就不会接。
袁立信还想再说些什么,而林野却径直走到了旁边的花圃旁,低头研究了起来。
“这应该是迎红杜鹃吧?”林野突兀的说道。
袁华颇为意外的看着他,“你知道这种花?”
林野点点头,“迎红杜鹃,又被称为金达莱,是外国的一种国花。”
“还有这个沙漠玫瑰,应该是来自非洲的吧?”
“这个是绿绒蒿,在我们国家的西北就有。”
袁华脸上笑容越来越盛,看起来和蔼而慈祥。
林野指着话花圃中的一朵小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荞麦花,来自南方。”袁华说完后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伤感。
林野继续往前看去,发现最中央是一株叫做“香附子”的小草。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花圃中的一株杂草,因为它太常见了,以至于泛滥成灾,多年来一直都是农民的心腹大患。
可林野发现,小草的周围明显有灌溉的痕迹,这说明袁华对它极为上心。
“这个是……”林野皱眉道。
袁华感慨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眼前的这个花圃,就是我的一生。”
林野表情沉重:“前辈年轻的时候,必然是波澜壮阔啊。”
袁华笑道:“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