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好纸,拿起在灶房找来的木炭条,一笔一画勾勒着。
这素描还是那女人逼着她学的,规定期限内,学不好便是一顿皮开肉绽的鞭子,今时今日,她倒有些感谢她逼着自己学这些了,要不然她怎么能将爷爷的笑容定格在这纸上。
再次和萧墨晔打个平手后,两人退下歇息换老庄他们玩。
自己打了十几年仗,却和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打个平手,心里悲叹自己老了的同时也高兴这小子没让他失望。
叶鸿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却不知萧墨晔此时后背尽湿,他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如父兄一般上阵杀敌,武将世家的血液让他不甘留京只做个吃喝玩乐的世子,读遍王府兵书,还得祖父指点,拼尽全力也只能与离开战场十年的叶祖父拼个平手,纸上得来终觉浅。
“萧家小子,我这孙女的嫁妆不比那些金银玉器差吧?”叶鸿神情间还留有未褪的兴奋,他的孙女太厉害了,越玩越觉察出这沙盘的妙处。
萧墨晔讶然,叶祖父这是要将这沙盘以叶筱锦嫁妆的名义送给镇南王府。
他出身武将世家,当然知道这沙盘的巨大作用,叶鸿又何尝不知。
他想要镇南王府承叶筱锦的情,镇南王府就是看在这份嫁妆的份上也会尽量让孙女余生过得轻松惬意。
这沙盘于他们只是消遣,留在手中可惜了,到了行军打仗的镇南王手上,无论是研究地形和作战方案还是演练战术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抛开家仇,终究,他,还是大胤朝的子民。
萧墨晔面色凝重,对着叶鸿郑重行了一礼,“墨晔替父王和将士们谢老将军。”
而后又转向叶筱锦,认真一礼。
叶筱锦淡淡笑着回应,她知他在家,也没避着他,便是做了这法子被他学去的准备。
前世,她没有朋友,一人分饰两角,自己与自己对战,一为消遣时间,二为多学点本事保命。
在她这里,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如今被爷爷以嫁妆的形式送去镇南王府,她自然乐意。
爷爷当真是一切都在替她打算,相比那些死物,这份情才是她最在意的。
但萧墨晔却并不这样想,早上的弓弩,现在的沙盘,都是极重的礼,却被她随随便便给了他,毫不藏私,还有她笔下那形象的如同真人走进画里的奇异画画功底,他突然有些怀疑,这样的女子,真的会在意镇南王世子妃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