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笛笙白了品北一眼,晃了晃高脚杯中的酒,问了一句:“印天,你是不准备回a市?”
“回去做什么?”印天“切”了一声:“我爸瞧见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我怕回去之后,会把他气个好歹,岂不是从此断了金主。”
许笛笙看了看印北,居然有点羡慕他,可以活得这么不负责任、肆意妄为,其实也不失是一种快乐吧!至少不用被亲情困扰,违心地同一个让人厌恶的女人捆在一起。
许笛笙猛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被人下了蛊,那个千伊怎么无时无刻不从他脑子里钻出来,死活甩不开那影子。
“哎,”印天忽然问道:“时曼现在怎么样了?听印紫说她出了事,我真吓了一跳,小时候还跟咱们玩得挺开心的。”
品北叹了一声:“危险期是过了,不过后续情况不容乐观,这两天笛笙还抽空去见了几位脑科专家,人家看过时曼的片子,都直摇头,说是伤到脑神经。”
“可惜了这么个漂亮妞!”印天随口这么一说,随即放下酒杯,看了看手表:“既然到了我这地头,时间还早,不如让我这穷学生尽尽地主之谊,一块出去嗨一下,怎么样?”
印天的地主之谊,许笛笙同品北以前也都领教过,玩得不要太嗨,他们自觉已经超龄,赶紧敬谢不敏,好说歹说,才算把印天哄了出去。
正好这时,奶奶的电话终来了。
许笛笙明白肯定又是老生常谈,干脆闭着眼让奶奶说个够,不过今天这顿训话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听着奶奶的意思讲得也差不多了,许笛笙刚要道别,猛不丁听到话筒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咯咯大笑。
许笛笙愣了一下,这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这么开心的笑声,他却第一次听到。
“吴妈告诉你了吧,千伊这两天住过来了。”奶奶在电话那头道。
许笛笙顿了一下,回了句:“知道了。”
“你呀……”奶奶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睡过一觉的千伊明显精神好多了,方才陪着奶奶出去散了散步,回到别墅后,在奶奶的怂恿下,便坐上秋千,由吴妈帮忙推着,悠悠地荡了起来。
此刻夕阳已开始渐渐落下,余晖斜斜地落在别墅树丛和草坪间,一枝一叶都似染上了金黄色。
千伊坐在秋千上越荡越高,有清风柔柔地拂在她脸上,空气中荡漾着或浓郁、或淡雅的香气,千伊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小心地触碰着久违不见的轻松和快乐,终于笑了出来。
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吴妈,奶奶走到别墅外,望着秋千上那个瘦弱的身影,陷入了深思之中,随后,她又折返回屋,拔通了另一个电话。
时曼的病房里,时夫人坐在旁边沙发上,正对着一个女人轻轻地哭诉:“我多好的孩子,居然会遇到这种事,老天太不公平!”
千百厉现任妻子,也是千伊继母的于小蝶陪着时夫人抹了抹眼泪,一脸痛心地道:“咱们a市,谁不夸咱们家时曼,可惜,竟然被小人害了。”
“时伯母,其实我一直觉得愧疚,如果当时能挡住千伊,也许时曼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时曼床尾的千雪脸上是一副遗憾的表情。
时夫人抽噎了一下:“谢谢你还想着曼曼,其实我早就想亲口感谢你的,如果出事的时候你不在场,我可能现在连曼曼的面都见不着了。”
于小蝶拉住时夫人的手:“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们时家人的错,那个千伊没想到会这么坏,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当时刚嫁进千家,这丫头就使毒点子对付我,差点把屋子都点着了,后来我先生忍无可忍,将她扔到了乡下,这两年我瞧着她一个人在乡下可怜,催了他爸将人带回来,准备好歹找个人家嫁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惹出了事。”
时夫人抬起头道:“我们时家也不是不讲理,原本看在两家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