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一只白皙的小手拿着粉红的女士手机横到了许笛笙和千伊面前。千雪点开那个她录下的视频,六秒钟的时间,千伊踉跄摔倒时将时曼推下楼梯,但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看起来,就像是千伊故意摔倒然后将时曼推下去的。
六秒之后是千伊毫不犹豫跑去拉住时曼的手然后被时曼拽下去的视频,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接近了电话。画面戛然而止,千雪跑去接起了电话,躲在楼梯里的千雪心跳剧烈,但她设的这一让自己脱险的谋,无疑成功了。
千伊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脸色骤变,想要夺过千雪的手机但被许笛笙拦了下来。她的反应反而成了被发现的心虚行为,许笛笙突然十分庆幸自己先前没有被她的泪水蒙蔽,他将她按在墙上,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冷芒:“你好样的啊,这么想独占我一个人是吗,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千伊直勾勾望着许笛笙,眼中蔓延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哀伤,许笛笙最恨她露出这副表情,就好像是他误会了她一样。他用力将千伊后脑勺的头发往后拽去,所以,他没有看见那滴从千伊眼角滑落的泪珠,非常晶莹。
品北到达医院时就看见许笛笙正拽着千伊的头发,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平复的怒火。看见他来,许笛笙拽着千伊往外走,并道:“手术结果出来立刻告诉我,时家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你先顶着。”
品北点头,望着许笛笙带着千伊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一次生气的他,有些不寻常。刚刚许笛笙打的那通电话的主人就是品北,品北是许笛笙的左右手,二人和时曼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时曼一直爱慕许笛笙,但许笛笙从来只当她是妹妹。
许笛笙就近开了个总统套房,他直接将千伊拉进浴室,像上次一样打开花洒淋在她头上。十一月初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凉意,酒店的水似乎比家里的要更冷一些,冰凉从头顶压下来,千伊登时一个哆嗦,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愈来愈重,耳边“嗡嗡”的声音时轻时重,但她微睁着眼,努力在许笛笙面前表现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而事实是她已经提不起什么力气了。幸亏这一路的许笛笙因为震怒而一直使力拽着她走,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冷静清醒了吗?将时曼推下楼梯时你是什么心情?不仅会扭曲事实,还会做戏,夜里装出一副很难过委屈的样子,现在却连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许笛笙情绪激动,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可是他的心头却总是萦绕着那双悲伤的眼睛,论他怎么挥都挥不去。
“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许笛笙的手攀上千伊的脖颈,手上用力掐着,他气得想杀了她,但只一秒,他的手就松开了,他很少这么失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控。该冷静的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许笛笙闭上双眼,冰冷无情道:“如果时曼有什么差池,我就送你去坐牢。”
千伊弯着腰因为许笛笙刚刚掐她的脖子而咳嗽不止,花洒仍在淋着,冰冷的触感却不及内心的冷意分毫。从被误会开始到现在,她没有过一句解释,人总是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就算是朝夕相处的父母也未必全然相信自己所生的孩子,何况许笛笙和她不是朝夕相处的关系,他,那么讨厌她。可是啊,狗屁的眼见为实,很多事,要用心去看的好吗?
千伊的双眼蒙上一圈水雾,很快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自来水。
许笛笙一闭上眼就是千伊推时曼下楼梯的画面,她没有一丝手软,重重将她往前推去,那么,那么残忍。
看着蜷着腰的千伊,许笛笙仍无法平息怒气,他打开浴缸,盛的是冷水,几分钟后,整个浴缸盈满冷水。他毫不留情将她推进那有如冰窟的浴缸里,还刻意摁住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无法起来。
一通电话适时阻止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