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遭人陷害,望嬷嬷明鉴。”
正殿的于嬷嬷气度威仪,质问道:“遭人陷害?你倒说是谁陷害你?”
“绣房绣女锦茹,是她假传赵嬷嬷之言,引我去陵宫禁地。”
赵嬷嬷厉声道:“你说人家陷害你,你可有证据?”
“自然也有人替我作证。”语毕,陆纯熙望向流玥,至少昨日她坐在一旁,亲眼目睹锦茹告诉她去陵宫一事。
陆纯熙与流玥四目相视那一瞬,流玥却惊慌失措的避开了她,显而易见的推诿。
庭院里无声的寂然,陆纯熙心中明了,流玥是在躲。深宫之内,人心诡谲莫测,有时自身都难保又岂会顾及他人死活。
晨风微凉,在园中盘旋扬起一地秋叶。
许久,陆纯熙伏身跪地,开口道:“陵宫禁地若非奸人设计奴婢定不敢擅闯,但任奴婢如何辩解也无济于事,所以甘愿受罚。”
“你倒是情愿。”于嬷嬷
将手中的名牌递给她,轻声道:“去刑房领二十板子,收拾收拾东西罚你去绣房吧。”
拿着包袱离开承乾宫,陆纯熙心中庆幸,比起在万人瞩目的承乾殿,小小不起眼的绣房更适合安稳度日,不过就是得受皮肉之苦。
走在长街之上,远远的,她看见眉飞色舞走来的锦茹,得意,喜悦尽显眼底。
“多谢你腾出承乾宫的位子,我定然好好侍奉圣上。”锦茹巧笑嫣然,“顺带告诉你一句,赵嬷嬷是我姑母。”
陆纯熙目光只望着远方,粼粼之辉在东方天际闪耀,淡漠一句道:“皇恩浩荡,只怕你无福消受。”
“你!”锦茹嗔怒望着陆纯熙,却只迎上她的不屑一顾。
人人都希望攀上枝头做凤凰,可麻雀终究是麻雀,就算站在枝头最高处,也不过是一粒尘埃,风吹一霎,便散了。
陆纯熙望着那青绿色飞翘的屋檐,她虽不恋承宠,却也不会做钉在砧板上的鱼肉,比起那些身家贵重的妃嫔小姐,她无牵无挂,每今日一笔账,来日方长。
庭院里百花挂着露水,镂空银薰球中袅袅而升的紫烟,整个承乾殿幽幽的檀香味,金銮殿上,那睥睨众生的男子手中掌着奏章,目光深沉。
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唇齿间留味却有些不同。
“这茶今日换了?回味和之感稍有清甜”
立在一旁的沈公公回话:“是,奉茶宫女说绿茶性寒,秋日不可多饮,所以加了些桂花,奴才觉得甚好也应允了。”
齐烨双眸微眯,盯着青瓷茶盏上徐徐
盛开的牡丹,须臾开口:“赏。”
沈公公神色遗憾道:“回皇上的话,恐怕是赏不了了。”
“嗯?”
沈公公停下研磨的手回话:“那姑娘被罚去了后殿领板子,说是以儆效尤,您瞧,便是殿外那跪着的宫女。”
齐烨抬了抬眼,顿了半晌,将手下朱砂笔搁下走出正殿。
“皇上万福!”一众太监慌乱跪地,耀目阳光下,陆纯熙刚刚受过刑,面色惨白如纸,却也硬撑着体力行礼。
齐烨看着她额际渗出豆大的汗珠,问道:“为何被罚。”
陆纯熙心中茫然,贵为天子的皇帝是在问她?神思停了须臾才道:“奴婢遭人构陷,无法证明清白,只能受罚。”
回想起方才茶盏中清香,齐烨开口:“朕喝了你的茶,身体好了很多,赏罚分明,你要什么赏赐?”
在场之人皆吸了口凉气,皇帝给的赏赐,那可是无上荣耀。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张口,陆纯熙却伏身在地,只说了一句:“奴婢不敢奢望,只求一瓶上等的金疮药。”
令人错愕的回答,不要金银珠翠,就是个金疮药?
闻言,齐烨目光也动了动,“难道你不想继续留在承乾殿。”
“受罚就是受罚,去绣房奴婢毫无怨言。”
见陆纯熙目光忱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