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是妈没用。”
傅文佩哽咽着，“要是妈的性子能强一点，咱们母女也不至于被赶出来。你也可以继续学钢琴，可以去念大学了。”
依萍知道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伤了母亲的心，这会儿也放低了声音，伸手抱住了她。
“妈，你不要自责。”
昔日能为她遮风挡雨的肩膀，如今已经在生活的摧残下变得瘦弱。
从前她以为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母亲，现在也已经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依萍将下巴轻轻搭在母亲的肩膀上。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要相信我，好么？”
傅文佩的眼泪不停得往下流。
她想起了少女时期的无忧无虑、想起了被强娶后的痛苦忧郁、想起了被赶出陆寓后，这么多年的辛苦操劳。
“……好。”
“妈相信你，妈相信你……”
傅文佩伸手回抱着女儿，“你要跟那边断绝关系，那就登报断绝关系。妈也试着，看能不能和他和离，断绝夫妻关系。”
依萍惊喜的提高了音量：“妈，你是说真的？”
傅文佩爱怜的看着女儿，“真的。他陆振华对我们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每个月的生活费才给二三十块钱，说出去人家都不会相信他是我的丈夫、是你的父亲。”
“这样不称职的丈夫，我也不想要了。”
“我也不想再让这样不称职的父亲，伤害你的心。”
依萍的眼泪顿时就变成了笑容，“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她想了十几年的断绝关系，现在终于有可能实现了。
依萍高兴的为母亲擦了擦眼泪，“待会儿我就和方瑜去歌舞厅，和那个老板谈好待遇。”
“妈你就在家，把房租交了，然后把我们欠的钱都还上，好好的感谢一下那些给我们赊账的好心人。”
方瑜借出来的两百五十块，依萍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全都塞到了傅文佩的手里。
“家里米也只剩下两筒了，妈你记得多买些米回来，再买点肉，方瑜晚上还在这里吃。”
方瑜笑着点点头，“佩姨要做肉菜，那我可就有口福了。刚才打包过来的两道菜，怎么吃都没有佩姨做的好吃。”
“什么好吃不好吃的，我都是随便做做。”
傅文佩腼腆的一笑，“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方瑜也毫不客气，“好啊，那以后我没有课的时候，就来佩姨家里吃饭，把依萍的饭全都吃光！”
“行行行，只要你方大小姐愿意来，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依萍笑着白了好友一眼。
说笑了几句，依萍又叮嘱母亲拿钱上街要注意安全，然后就拉着方瑜出了家门，准备去歌舞厅，找秦五爷把事情定下来。
照旧是喊了黄包车，将两人拉到了“大上海舞厅”的门口。
依萍给了车费，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塞给方瑜：“这是我写的欠条，你好好保管着。等我发了工资，我再找你要回来。”
方瑜也没有打开，直接放进了自己手包的夹层里，“保管不会丢！我可等着你的利息发家致富呢！”
依萍知道她在说笑，往手心呵了一口气，就要挠方瑜的痒痒肉，方瑜被她逗得忍俊不禁，笑得都快停不下来。
“别、别玩了。”方瑜捉住依萍的手，不让她继续“袭击”自己。
“快进去说事情去！你再这样，我可就反击了啊！”
依萍已经来过一次，她带着方瑜找到秦五爷的办公室，让门口的保镖帮忙进去通报一声。
那个保镖多看了她两眼，似乎对她还有些印象，进去之后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语气平静的请她们两人进去。
秦五爷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搭在桌面。
他嘴里咬着一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