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再一味的认为没能身着迷彩去到边陲哨卡巡逻是人生一大损失。也许是过掉了那个血气方刚的年纪,也许是渐渐习惯了加拿大绿水青山之间恬淡悠闲的生活方式。但是偶尔的触碰到乌黑锃亮的枪管,嗅到射击过后淡淡的火药的味道,还是让我精神抖擞了一下。
某天课余闲聊的时候老师问大家各自来学枪牌的原因。有好战希望以后去到军队大展宏图的;有好吃希望背着把猎枪去偏远山区猎取飞禽猛兽的;有自恋希望收藏几把名贵枪支嘟嘴自拍上传社交网络的;也有Kyle这样胸怀大志畅想除暴安良的。问到我的时候,我支支吾吾灵魂思考了半天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后指了指坐在隔壁正微笑着望着我期待听我回答的Kyle:“他让我来,于是我就来了。。。。。。”
顺利拿到枪牌之后,Kyle痴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射击。经常拉着我游荡于几个附近的靶场,一天购买几百发子弹练习的不亦乐乎,往往是结束的时候我手指扣扳机扣的生疼,有的时候一不留神脸还会被枪托的后座力给狠狠地拍几下。
某天我坐在室外射击台上,带着隔音耳机,全神贯注的瞄准着50米开外的靶纸,咣咣咣的打个不停,几局下来,诺大的靶纸竟然没有一处被击穿的弹孔,看着着实令人沮丧。于是我愈发聚精会神,眼神眨都不眨,尽可能得控制呼吸保持稳定,接着又是几轮咣咣咣,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完整雪白的靶纸令人愤怒。于是我仿佛跟自己较上了劲,不停的装填子弹,不停的射击。两三个小时之后,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位瘦骨嶙峋,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冲我比划着双手,仿佛有话要说。我没有好气的摘掉耳机看着他。
老爷爷哆哆嗦嗦的指着远处的靶纸,绅士礼貌的请求我,可不可以瞄准一些再打,我一下午的子弹都打到了他的靶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孔子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走过去更欢靶纸,他是实在忍无可忍了。
一席话让羞愧的我差点就地挖出一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语无伦次的指着自己枪盒里面一大沓半张都还没有拿过去更换得靶纸,惭愧不安的请求老爷爷把他们拿走做为他一个下午跑来跑去的补偿。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摆摆手走掉了,颤颤巍巍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越发认识到自己不是一块擅长射击的料,甚至在战场上非常有可能对着自己人就是一通乱射。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阵紧张。匆匆忙忙的退膛,抽出弹夹,收拾好枪之后拉着满脸茫然的Kyle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靶场。
自从那次经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Kyle一起去过靶场了。毕业几年之后他真的考上了警察,不在多伦多市警局,是在隔壁省份的加拿大皇家骑警(RCMP)。两者的工作性质和目标都差不多,我很高兴他圆了最初的警服梦想。
某次休假回家,他拿出自己身着制服手握警枪的照片冲我炫耀,一脸洋洋得意的微笑。我问他当初是否真心觉得我端起步枪就会是招兵海报上的那种效果。他身体迅速向后方倾斜了一些,吃惊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半天。“当然不是,我奉承一下你竟然当真了?!还不是为了拉着你一起去学习,口是心非的说了一下,但是兄弟,我欣赏你的这份从容自信!”我咬牙切齿,坏笑了一下,潇洒的冲他比划了一个中指。
拿到枪牌的卡制执照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对玩枪提起来太大的兴趣。甚至枪械在许多年后还一度给我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当然这是后话。
一段时间之后,然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坦然的接受了失去亲人这个事实。远去的灵魂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使他再也不会真实的出现到你余下的生活当中,但那份充满了爱的温暖回忆还是会一直形影不离的陪伴。
清阴节的夜晚我陪着然一起买了大捧鲜花来到湖边,共同祭奠这位刚刚逝去的慈祥老人。漆黑平静的湖边充满着